病例是假的,報告是假的。
可是法官根本不聽她的,律師提出各種質疑,要求再次檢查。
法官卻一味偏袒陳建。
她心灰意冷。
或許,正如陳妙妙所說,陳建跟喬將軍是好友,她一介平民,如何跟權力鬥?
法律,笑話。
一國之將喬玄碩?陳建?戰友?嗬嗬!
退庭之後不到十分鐘,門口衝進來十幾個醫護人員,在陳婉婷不斷掙紮之下,把她給捆綁起來,抬上擔架。
她掙紮著!滿眼淚水怒瞪著陳建夫妻,還有陳妙妙姐弟兩。
他們四人,悻悻地望著她被抬走,嘴角噙笑,眼底儘是挑釁。
陳婉婷就這樣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在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全部都是瘋子關押的地方。
柳葉藍的大哥柳初是這所精神病醫院的主任,由他全權治療看管陳婉婷。
她好端端的一個女生,年輕健康。
卻一次又一次地毀滅性打擊。
親人陸續去世,父親配合後媽把她送進精神病院,侵占她母親的身故賠償款去給小三的孩子買房。
柳初更是利用職業便利,對她精神上的虐待,關押,恐嚇,威脅,甚至以治療的手斷給她電擊。
每天有吃不完的藥。
每天有承受不起的電擊。
吃不好,睡不好,想不通,身體越來越差,情緒越來越崩潰,腦袋越來越模糊,人也越來越抑鬱。
總覺得活著沒意思了。
不知道為了什麼。
這個世上,陳婉婷無親無故。
朋友都已經疏遠不聯係,作為她唯一一個監護人,父親陳建若不讓她出去,她這輩子就在精神病院裡度過了。
她的未來沒有任何盼頭。
行屍走肉過著每一天。
時間飛逝,轉眼之間半年過去。
精神病院裡出了大事故,一位病人也鋒利的玻璃碎片割脈自殺,失血過多而命在旦夕,被緊急送進三甲醫院。
經過醫生奮力搶救,不斷輸血,患者終於搶救回來。
靜謐的病房裡,門口守著兩名男護士,房間裡守著一名女護工。
陳婉婷臉色蒼白憔悴,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小聲問:“阿姨,這是幾樓?”
“十五樓。”護工阿姨隨口一說,立刻反應過來,這病人是自殺被送進來搶救的,外麵的男護士特意交代要24小時看好她。
護工阿姨打起精神,拉來椅子坐到床邊,開導:“小姑娘,你這麼年輕,千萬彆想不開啊。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多往好處想,活著一定有活著的意義。”
陳婉婷苦澀一笑,灰暗的氣場籠罩著她,緩緩道:“阿姨,你知道身邊至親至愛的人一個個地去世,最後隻剩一個人的痛苦是多麼煎熬的嗎?你知道世上唯一一個親人,我的父親為了錢把我送進精神病院關著是什麼感受嗎?”
“我……”護工阿姨無奈,對麵前這個女孩無比憐憫。
陳婉婷苦笑道:“曾幾何時,我也有親人,我也有夢想,也有向往和期待。”
“你病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阿姨始終不相信世上有為了錢把女兒關到精神病院的父母。
“我已經半年沒見過陽光了。”陳婉婷貪婪地望著窗外的陽光,這一刻,她希望死在陽光底下。
阿護工阿姨沉默了。
“我這半年,被強灌的藥比米飯還要多,我沒有任何病,卻被過度治療,精神上身體上的折磨讓我痛不欲生,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媽走的時候,我跟著她走,那該多好啊,我就不應該留戀這人世間……”
“孩子啊……”護工阿姨動容了,看著陳婉婷眼眶裡的淚,她心疼不已,想了想說:“你有沒有想聯係的朋友或者親人,我幫你捎個口信,讓他們來幫幫你吧。”
陳婉婷苦澀地抿笑,緩緩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留下來,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