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躺在那裡,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身體上纏著紗布,包括頭上也纏著。
他的渾身上下大概隻有五官還能夠辨認出來原來的樣子,我震驚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還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桑時西嗎?
還是那個臉上總是刻著冷淡微笑的,我整天在背後罵他是一個假人的桑時西嗎?
我昨天看到他,他還是活生生的,如果不是昨天時間緊迫我都要忍不住吐槽他,過來救我還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可是今天卻變成了如此模樣。
我忽然很難過,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蒼白的薄唇,我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為了桑時西哭,當然這哭不是出於喜歡和愛情。
我和桑時西之間這糾葛實在是太複雜了,我恨他,他愛我他對我好他對我的無微不至我都恨他。
但是現在他就這麼靜靜的躺著病床上可能不會再醒來,此時此刻我真的很難受。
在這世界上我可以欠任何人的,但是我不想欠桑時西的。
明明是他欠我,明明是他害得我的人生亂七八糟,現在忽然反過來變成我欠了他的,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我輕輕地推了他一下:“桑時西。”我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完全沒有動靜。
我又推了他一下,他手背上紮著的針管動了一下,他的雙眼仍然緊閉。
我記得以前桑時西把我強行弄回桑家的時候我日日夜夜都在詛咒他從我的世界裡消失。
這一刻這一秒,他也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居然一點兒也不高興,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