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我的身邊走過,我趔趄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桑時西跟我說的那些,我一個字都不相信,我巴巴的過來聽你說,你就讓我聽這個?”
狂風吹來,他淡藍色襯衫的衣袂掀起,我看到了他那肋骨上圓圓的傷疤。
“你為什麼會有槍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不重要,夏至。”他轉過身來,黑色的瞳像兩口幽深的深井,看不到裡麵泛動的水光。
“桑旗,我再問你一遍,你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是不是?”
“我不可能糊塗到失憶之後連自己的好惡都變了,愛上一個以前自己那麼討厭的人。我會愛上一個殺了自己兒子的仇人?”
不會的。
“還好,並不久,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愛情能用時間長短來衡量嗎?愛一秒,如果刻骨銘心呢?算不算最深刻的愛?難道桑時西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他描述的那種人?”
“嗯。”他挺直的像一根旗杆,佇立在風中。
“我以前真的很討厭你?我真的很愛桑時西?”
“嗯。”他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很平靜,像是早就預料到我會這麼問一樣。
我點點頭:“好,桑旗,你說什麼我都信,那我明天會跟桑時西舉辦婚禮,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從這一刻開始起你在我心裡就是仇人,你確定嗎?”
“恨我吧,夏至。愛一個人太辛苦了。”
“難道恨一個人就不辛苦嗎?”
“那不一樣,愛一個人你想讓她快樂,讓她安全,讓她幸福,讓她此生無憂。但是恨一個人就簡單多了,恨他想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恨比愛簡單。”
他忽然向我伸出手,但是手指尖卻沒有觸到我的臉頰就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