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生氣了?這麼小氣?
如果是以前,我有大把的時間跟他耍花腔,現在不行,好不容易見個麵沒時間鬨脾氣。
我從後麵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黑發中。
他的頭發裡有好聞的薄荷洗發水的味道,他真是長情,這麼多年來都不換洗發水的。
“南懷瑾安頓好了?”
“嗯,現在在醫院裡接受治療。”
“嚴重嗎?”
“再置之不理就會很嚴重,如果他配合治療的話,沒多久就會康複。”
“南懷瑾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會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他說,他的身體屬於穀雨的,穀雨不在了,他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桑旗將我拉到他的麵前,我蹲下來,把臉貼在他的膝蓋上。
“我從來不知道,南懷瑾這麼愛穀雨。”
“我也不知道,恐怕連穀雨自己都不知道,我們一起在美國生活過,南懷瑾對穀雨的愛是一點一滴地滲透的,滲透到他的骨髓裡,消滅不掉了。”
我很傷感,抱著桑旗的膝頭鼻塞。
他溫柔的掌心在輕撫著我的後背:“夏至,穀雨讓你活下去了,你就得好好地活著,嗯?”
“我活的好著呢!”我從他的膝蓋上仰起頭。
他捧住了我的臉彎下腰來,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湛黑的眼睛注視著我。
他的眼底像一條布滿了砂礫的河流,水很清澈,但是河底很粗糲,複雜又痛苦,就像是光著腳踩下去的感覺。
他的大拇指從我的臉頰上輕輕地撫過:“孫一白說,你有自殺的傾向。”
說這話的時候,我和桑旗同時顫了一下。
我立刻否認:“去他奶奶的爪,我怎麼會自殺,我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