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西真的是癱了,身體是沒辦法偽裝的。
我低著眉眼,聽到他繼續說。
“夏至,可不可以握我的手?”
我遲疑了一下,他的要求挺過分的,我恨死他了,我怎麼會去握他的手?
但是,也不知道我怎麼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好涼好涼,像是放在冰箱裡凍過一樣。
強大的桑時西,居然有一天淪落到連握手這樣簡單的事情都得祈求彆人的份上。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應該恨桑時西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該恨他的人。
握著他冰涼的手指,能感覺到他的僵直,他真的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麼?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帶著自嘲的口吻:“我現在除了腦袋能思考,眼睛能轉動,嘴巴能說話之外,跟條死屍沒什麼分彆。”
一開始桑旗跟我說桑時西這次不是裝的,桑先生又來跟我說,我是相信的,但是並不是百分之百的篤信不移,我在內心深處是持有一點點的懷疑的。
但是我站在他的麵前,握著他的手,我知道這是真的了。
桑時西,強大的桑時西,霸氣的桑時西,無所不能的桑時西,我曾經恨之入骨的桑時西。
他真的癱了,躺在病床上變成了一個廢人。
之前醫生就跟我說過,隻要他變成現在這樣,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性,藥石無靈。
我該難過嗎?
我該哭嗎?
還是我應該在他麵前得意地笑,說他壞事做儘終於遭到報應了?
我不知道,但是此刻他冰涼的手指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裡,他高大的身軀僵硬地躺在床上,我笑不出來。
我不曉得該說什麼,他說:“蹲下來,你離我太遠了。”
我蹲下來,他朝我眨眨眼睛,示意我將臉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