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北城垂眸,看著杯中白色的牛奶。
長密的睫羽,掩下無儘的悲傷。
他進食很慢,比以前更慢。
以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優雅從容,現在除此之外,更多了幾分吃力和厭倦。
這不是好的表現,疑似是因為藥物的副作用,驅使他出現厭食的症狀。
沈星落拉開他的抽屜,果然看見裡麵安靜地躺著一瓶止疼藥。
她拿起來,放進自己的藥箱。
“止疼藥我沒收,以後不許吃了。”
沈星落用的,是命令一般的口吻。
薄北城眉頭隻是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看著她把藥放到了藥箱下的最低一格,沒吭一個字。
“吃過早餐之後,休息三十分鐘,我再幫你做針炙。”她叮囑。
薄北城也沒有作聲。
看著她從藥箱裡取出昨天看過的那本醫書,坐到他床邊的椅子處,低頭開始翻閱。
眸底,流淌著絲軟綿長卻又隱晦不明的寵溺之意。
他突然很想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最好,永遠定格在此時。
所以這半個小時,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針落可聞。
安靜得這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和她。
她又回到他的身邊,陪著他,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堅定地在他的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
房門外。
姚斯羽看著房間裡這幅靜謐和諧的畫麵,心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
連呼吸都有點難受。
她輕步地後退,轉身走遠,跑到二樓的露台上來。
深呼吸幾口氣,心裡那股難言的滋味才舒坦了一些。
原來在沈星落的麵前,薄先生是這樣的。
他很聽話、乖巧,而溢於表麵之下的,更多的是那種對愛人深深的寵溺和愛意。
因為愛,所以才會對她言聽計從,所以他才會舍不得令沈星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