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顧道:“我怕疼就不會給你擋這一刀。”
程澄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開口保證自己不離開,而是把麻藥放下了。
鄧玉嬌看著,問:“那這……”
“就這麼做吧。”
程澄開口。
被臨時當做手術室的小房間裡,時不時的傳來蔣顧壓抑的呻.吟聲。
痛苦,卻又隱忍。
他堅持著不讓痛叫聲從唇齒間溢出來,但是清理傷口,如同剜肉。
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不打麻藥更痛千萬倍,被痛暈過去也再正常不過。
可是,蔣顧卻一直用力的保持著清醒,死活不肯暈過去,即便是已經在手術過程中疼的青筋凸起,渾身汗濕,也仍舊保持著一絲理智。
鄧玉嬌在旁邊給程澄做助手,都看著他這幅痛苦又執著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歎息。
蔣顧,是真的變了。
術後。
蔣顧已經疼的快要站不起來。
可是半躺在床上,還是拉著程澄的衣服不鬆手。
程澄結束手術,剛要離開,就發現自己被蔣顧拽住了。
暫時閉上休息的眼睛,此刻又虛弱的睜開。
她看著程澄,問:“你要去哪兒?”
“去洗個澡。”
她雖然堅持著做完了手術,但是身上也出了一身汗,她想洗個澡休息一下。
“我在這裡等你,一會兒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說完,他慢慢鬆開了手指。
程澄終於從房間裡走出去。
鄧玉嬌一邊把器械跟術後的垃圾都打包起來。
一邊慶幸的開口與她說話:“趙其玉真狠啊,還好蔣顧替你擋了,要是這一刀落在你的身上,你保準沒命!”
“嗯。“程澄不否認她說的這一點。
的確,趙其玉這一刀奔著她來的,而且目的就是要她償命。
下手的確用力。
“你……”鄧玉嬌猶豫了一下,才問:“要離開嗎?”
她問程澄。
程澄想了想。
剛要張嘴回答。
就聽見房門響了一聲。
竟然是蔣顧拖著受傷的身體,打開房門倚在了門框上。
他看著程澄。
像是眼神要凝化出鎖鏈把她給牢牢的拴住一樣,看著她。
程澄歎氣,對鄧玉嬌道:“我去洗個澡。”
顯然,蔣顧這麼看著她,她哪兒都去不了了。
鄧玉嬌也看出來了,所以去扶住蔣顧,送他回房:“你休息吧,程澄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她說不走就不會趁你睡著的時候走。”
“我不信她。”蔣顧說。
鄧玉嬌皺眉看向蔣顧。
蔣顧開口:“不隻是我們把她當做仇人,她也一直把我們當做敵人,她的承諾從不對我們生效,所以我不信她。”
鄧玉嬌欲言又止。
扶著蔣顧,讓他躺在床上。
蔣顧睜著眼,不肯睡下。
鄧玉嬌離開之後,他就在心裡默算著時間,然後去看這個房間的擺設。
這是程澄的房間。
裡麵有簡單的衣櫃跟書桌,還有一個簡單的實木書架,上麵放的都是程澄喜歡的書。
房間很小,但是還算是溫馨。
這是她還沒有跟趙其琛住在一起的時候居住的房間。
是她一個人的房間。
他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時間緩緩的流逝。
眼皮逐漸沉重,抑製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一直沒有完全睡過去。
他聽著周圍的聲音,等著那個人回來。
直到,旁邊走來一個人,帶著潮濕的水汽,拖了張凳子,坐在他的旁邊。
他才完全安心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