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起眼睛望著。
卻始終覺得有些孤獨。
整個病房裡隻有她一個人,甚至連陪護的護工也不在。
她懶懶的依靠在綿軟的枕頭上,一眨不眨的看著煙花炸開。
過了一會兒,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將手機拿出來,對著煙花拍照。
然後發給父親。
父親很快給了恢複。
笨拙打字說‘很飄亮’。
竟然是漂亮的字都打錯了。
江淮忍不住笑了一下。
父親拍了自己做的年夜飯。
那小小的一張圓桌上,隻有他一個人。
幾個菜,一個酒杯。
江淮看見,鼻子就忍不住酸了,眼淚也當場就要流下來。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他每一年都是跟父親一起過年的。
但是今年,她卻不能回去跟父親過年。
她很想家,而隻有一個人跨年的父親,也讓她覺得格外的心酸。
想到自己受傷的事情再被父親知道,江淮心裡就更加難過了。
父親一定會傷心壞了吧。
一定會傾家蕩產砸鍋賣鐵也給她看病。
可是呢,她這個病,是看不好了,不管是花多少錢,都沒法治愈。
她隻能做一個啞巴,就這樣一直到老,到死。
她難過的滑到了被子裡麵,抱著枕頭默默流淚。
而窗戶外麵的煙花還在一朵接著一朵,樂此不疲的綻放著。
好像這個繁華的H市,根本就不會在乎她這樣悲慘的人一樣。
也是,這樣的地方,她能來就已經是意外了。
途中遭遇不幸,又有什麼人會關注在意。
“江淮?”
正在她一個人黯然流淚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聲音。
江淮睜大眼睛,看向病房門口。
她沒有聽錯的話,這是蔣顧的聲音。
蔣顧這個時候怎麼會來她病房門口說話。
“我能進來嗎?”
江淮正哭紅了眼睛,是不願意讓蔣顧進來看見的。
但是蔣顧問完了之後,見半天江淮也沒有反應,就試探著推開了房門。
他一探頭。
看見江淮正紅著眼睛,不滿的看著他。
顯然是不歡迎他進入自己的房間。
而蔣顧卻笑的有些賴皮,好像打定了注意不出去。
“我給你送東西來著。”
他這次沒有拄著拐來,而是坐在一輛輪椅上。
他挪動著輪椅,來到江淮的病床邊:“我知道你這個時候想家,所以你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蔣顧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
讓江淮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他這是在搞笑?
蔣顧的手裡麵拿著的是一個花饃饃,花饃饃被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狀。
在她的老家,過年的時候會做花饃。
捏成各種小動物,或者是花卉。
H市沒有這個習俗。
蔣顧是從哪裡弄來的?
而且,還是熱乎的。
“我讓醫院的食堂大廚幫我做的,做了一籠屜,裡麵還帶奶黃餡的。”他說著,給江淮遞過去,“你嘗嘗。”
江淮能聞見那花饃饃的香味兒。
是糧食的淳樸香味兒。
但是,這也太創新了吧。
他們老家的花饃,可沒有這種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