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泰給了尼拉一個眼神。
他這樣的上位者,隻給尼拉一個小小的示意,尼拉就得仔細斟酌。
所以說話的時候,也萬分小心。
“給太太說一說,你在綠洲研究所活下去的原因。”
尼拉被錦泰這樣吩咐,有些苦澀的出聲:“從我進入Y研究所之後,研究所的高層就派人將我的家人全部監控了起來,如果我不為研究所好好工作,或者是尋求自殺解脫的辦法,我的家人就會受到傷害。
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在這裡生活。
除非自然死亡跟意外將我帶走,否則我的家人將一生都活在這種被人監控的生活之中。”
尼拉說完,聲音裡麵已經帶了哭腔。
而在衛生間裡麵的程澄,也在沉默幾秒之後,終於將房門打開,看向了錦泰。
錦泰衝她伸出手,溫柔的開口:“寶貝,我不會騙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他們的一種救贖,隻不過,這種救贖看起來有些殘忍罷了。”
程澄沒有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麵,隻是自己走出來,且從他的身邊冷漠的走過去:“你始終是個殘暴的人。”
也始終無法改變,是一個惡人的事實。
“如果不是你,這些人不會被帶來綠洲研究所,他們的家人也不會被威脅傷害,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你。”
不管錦泰怎麼樣解釋,程澄的心裡麵都非常明確的知道,要不是錦泰把他們帶進這個深淵,他們不會掙脫不了牢籠,必須在這裡死亡。
錦泰伸出去的手接了個空。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她忍不住自嘲的彎了彎唇角。
果然,像是程澄這樣純潔聰明又透徹的人,無論怎麼去美化自己犯下的罪,她都能夠透過現象看到本質。
追根溯源的將他罪惡的一麵毫不留情的扯出來。
“看起來,我在你的心裡麵隻能是一個惡人了。”
錦泰轉過身,問程澄。
程澄腳步停頓了一下,卻並沒有跟他繼續說話,而是朝著前麵繼續走了出去。
尼拉沉默的守在原地。
她也佩服程澄。
佩服程澄即便是接受了錦泰消除記憶的手術,卻仍舊本質不變。
永遠不會被罪惡所沾染占據。
“少爺……”
藜洛看錦泰的神色失落,走過來,輕輕詢問錦泰:“您沒事吧?”
錦泰聽見藜洛如此詢問,笑了一下:“我能有什麼事兒。”
他看著程澄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不管她有多麼看不上我所做的事情,這輩子都注定要跟我綁定在一起,永遠不能離開我了。”
他帶著程澄到達霧島之後,程澄就必須得依靠他才能活著。
他們的人生就永遠的綁定在了一起。
所以,沒有什麼好難受的。
飛機進行了長達十數個小時的飛行。
中間通過了幾次補給之後,最終在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進行了降落。
飛機在跑道上麵滑行。
周圍都是濃密的霧氣。
程澄一直在觀察著舷窗外的情景。
從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飛機緩緩的靠近霧島。
霧島島如其名。
越是靠近的時候,霧島上空的霧氣就越重。
從稀薄的霧氣,到濃重的霧氣。
程澄看著飛機衝入一團綿密的霧中,然後從霧裡麵緩緩降落在了島內的飛機場上。
島內的礁石上都是霧氣留下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