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譽看著兩人,剛才盤旋在腦海裡那個問好,一下子又活躍起來。
“裴念,”他故作隨意的問道:“綿綿還給過你一把小手槍啊?”
裴念拿勺子的手忽然定格,抬眼看了看他。
“我沒彆的意思。”霍君譽輕笑,“靖南給你做了把小手槍,槍柄的位置寫了個裴字。剛剛我看到,忽然想起綿綿那個手槍,槍柄同樣的位置好像也有一個字。”
裴念嘴唇緊抿,表麵依然雲淡風輕,而心底早已掀起波瀾。
“對了裴念,”霍君譽又問,“相處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是哪裡人?”
“哎,乾嘛?”霍靖南打岔,“你查戶口的?”
“我查什麼戶口!”霍君譽眼底掠過一抹深邃複雜的光,似笑非笑道,“我不是替你問問嗎?將來你真把裴念娶回家,這些事就算我不問,四叔也得問!”
霍靖南頓了頓,放下筷子,眉心輕擰了一下。
裴念臉色也略有變化。
她強作鎮定,沉默著喝了點湯,就把碗筷都放進洗碗池裡。
霍君譽借機離開,屋子裡就剩了她跟霍靖南兩人。
她收拾了桌子,正要去洗碗,忽然一雙大手從身旁攔住她。
“水涼,我來洗。”
裴念一怔,卻見霍靖南已經動作利落的打開水龍頭刷鍋刷碗了。
她聽著水流嘩嘩聲,安靜的看著他。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水池有點矮,他得微微駝著,可脊背還是那樣寬厚,像一座安全的堡壘,讓她的一顆心再也不會居無定所。
可是她呢,她的出身能配得上這樣耀眼的他嗎?
剛剛霍君譽說者無心,但她認真聽了去,將來他們要在一起,她必然要去見霍靖南的父母。
霍知書夫婦會像薑燦和霍知行那樣好相處、沒有門第觀念嗎?
而她早就打算把自己身世的秘密爛在肚子裡了,萬一他們追問起來,她又該怎麼自圓其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