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不自覺的瞪大眼睛,身側的拳頭微微顫抖。
他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他沒想到,這就是自己辛苦帶大的女孩,這就是從前他拚了命也要保護的女孩,這就是身上的錢所剩無幾時、他寧可去偷去搶都要滿足的女孩!
原來自己這些年的報恩,在她眼中,不過是一條流浪狗在搖尾乞憐……
阿忠抽動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
“好了,我累了!”裴莎莎瞥他一眼,轉身回房間,“明天一早我要去買幾件衣服,準備參加慶功宴。希望在我回來的時候,暗室裡那個賤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
第二天清晨,裴念被一陣腳步聲吵醒。
她睡覺本就警醒,而這個腳步聲很沉重,每一下都像從地獄傳來。
忠叔打開門,一道微弱的光透進來,裴念動了動眼皮,看到他彎下腰,把餐盤放到了她跟前。
今天的飯菜很豐盛,而忠叔的表情異常冷漠。
“這是……”裴念冷冷勾唇,“這是我最後一餐?”
忠叔沒有否認。
裴念抬眼看他,他的臉色不太好,黑眼圈很重,像是昨晚沒睡好覺。
實際上也確實沒睡好,裴莎莎那一句“流浪狗”像塊大石頭一樣堵在他心裡,他難受的要命。
裴念很平靜的端起碗,不慌不忙的吃起來。
阿忠蹲在她麵前,靜靜看著她。她和裴虹一樣,冷靜克製,即便在生死關頭,也有臨危不懼的氣場。
而裴莎莎就做不到這點。
她們兩個性格迥異,卻是雙胞胎。
阿忠忽然想,如果當初留在裴虹身邊長大的是裴念,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忠叔。”裴念喝了一口粥,“你跟在我媽媽身邊這麼多年,是不是很辛苦?”
阿忠眯起眼睛看著她,沒有回答。
裴念輕輕一笑,眼角餘光瞥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