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燼野低沉的聲音娓娓道來，越是平靜的口吻，越是聽得程若微非常的心痛。
“萬明玉對你不好吧，那你小時候在帝家的生活……是比澤然更糟糕嗎？他至少有你這個親生父親在保護著他。”
程若微並不想表露出對帝燼野的同情，但是聲音還是不可抑製的微微顫抖。
聞言，帝燼野斂眸歎息，像是有很多想說的事情，又覺得都沒有意義。
“萬明玉確實是心腸歹毒，她利用我得到帝家女主人的身份，我也利用她給予我的身份繼承帝家。表麵上我們也是維持著母子關係，後來她想要安排我和白綺雲結婚，想要白綺雲在身邊監視我，我不同意，並且和你閃婚了。”
說到這裡，帝燼野的目光凝視著程若微，鄭重道：“雖然那時候的決定隻是我對你見色起義，但是這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決定。”
程若微莞爾微笑，點點頭說道：“如果你現在問我的話，我也覺得自己答應和你結婚是很幸運的事情。”
下一瞬，她伸出手臂緊緊抱住帝燼野，溫柔說道：“你沒有遇到我的時候，在帝家的生活確實聽起來有點慘，但是我是你的救星啊，我和你結婚還給你生了孩子，現在你有自己的家庭，也能找到自己作為帝燼野的意義，這絕對不是萬明玉能抹去的。”
“老婆，你確實是我的救星。”
帝燼野緊緊抱住她，低頭將自己埋在她的頸窩處，聲音低啞說道：“我一直覺得帝家是困住我的牢籠，我並不想做帝燼野，但是我沒有退步了，既然我已經是帝燼野，那麼我就要得到屬於我的身份和權利。”
“我和你結婚後，萬明玉就對你很不滿意，所以才會算計你被趕出帝家。後來她知道你生了孩子，就搶走澤然還送回到我的身邊，澤然回來後，我就查過他的DNA，知道他確實是我的兒子，也是我在帝家真正的家人。”
“但是我沒辦法直接溺愛保護澤然，我對他越是冷漠越是保持距離，萬明玉越是要顧慮著對澤然更好一點。那幾年澤然也不開心，他大概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被父親疏遠，是我考慮不周到，讓澤然的性格受到影響，還要去看心理醫生。”
提起澤然小時候的事情，程若微也覺得心痛。
“澤然確實遭遇過很多不幸的事情，但是你把他保護的很好，那幾年對你來說何嘗不是另一種痛苦折磨呢。”
“我沒事，但是澤然的事情我很後悔自己沒有處理好。”
帝燼野承認自己心裡有很多的遺憾。
可是，程若微搖頭否定道：“你做得很好，澤然長得很好啊，雖然那時候我從澤然那裡聽到你經常不在家裡陪著他，我有生氣的在背後罵過你。這也是因為我想到你結婚後也總是不回家，但是我不知道帝家對你來說是這種存在。”
她突然想到什麼事情，追問道：“你和澤然的經曆真的很像，澤然在沒有被愛的環境裡情緒有點問題，而你的情況似乎比他更嚴重。我知道周鈺瑾是你的心理醫生，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他？又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心理問題是要直麵自己內心最黑暗的陰影，帝燼野一直以為都不願意被彆人知道，也是另一種自厭程度的敏感自卑。
麵對程若微的追問，帝燼野心情複雜的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