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的腦海裡,記憶似電影片段一般湧現:
第一次見到陸傑,是兩年多以前,陸傑沒有現在這麼成熟穩重,看上去有些青澀,有著一股憂鬱的氣質。他站在林蔭樹下抱著薩克斯吹得十分陶醉,他眉頭輕輕地擰著,仿佛有化不開的愁緒。
那一次,她正著急地抱著電腦準備送去修理。走過林蔭道的時候被他吹的薩克斯吸引,站在那裡聽了半小時。
第二次見麵,是在咖啡廳裡,陸傑家境貧寒,在咖啡廳裡兼職,不小心把咖啡灑到了她的鍵盤上。陸傑手足無措,她一下子認出他來,誇他薩克斯吹得好,他耳根泛紅。
第三次見麵,是在學校的開學典禮上,他在台上演奏鋼琴,她坐在第一排。她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看向她。
四目相對,是那一次碰撞出了火花嗎?還是後來他在酒吧裡兼職替歌手伴奏讓她對他多了欣賞?
努力生活,積極向上的人,身上總是自帶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後來他們漸漸熟悉了起來,陸傑與她暢談他的夢想。他想要做音樂家,他想要買齊他喜歡的樂器。但是經濟條件不允許,所以他想在自己年輕的時候多兼職幾份工作。
對於兼職,他沒有一絲抱怨,每每提到,眸子裡總會閃動著精亮的光芒,他說隻要把兼職當成一種人生體驗,就會覺得很充實。覺得兼職辛苦,那是懶惰者的借口。
兼職之餘,有時間他就會作詞作曲,寫完了以後,他喜歡彈給她聽。
積極樂觀又有才氣的他,怎能不讓人心動?
後來,他過生日的時候,她送給他一支長笛,他拒絕她,他說他不能收太貴重的禮物。
她說並不貴重,隻是一份心意,他後來專門寫了一首曲子送給她。
她很喜歡那首曲子,他用長笛吹給她聽,長笛悠揚婉轉的聲音一下下地叩在她的心頭,讓她漸漸動了情……
台上,陸傑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演繹著一首婉轉的曲子,他仍然像王子一樣,氣質乾淨。可是他的曲子,再不是為她而寫為她而彈。
視線從陸傑身上移開,她看向鄭瑤。
時光,從來是無情之物。它把一些陌生的人帶到你的世界,再把一些熟悉的人帶走。
生命的列車上,有人上車,有人下車,來去匆匆,除了你自己,誰能陪你終老?
那一年,冬令營的時候,她扭傷了腳,手機沒電,四周無人。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鄭瑤突然闖進她的生命裡,背著她走了半個多小時趕到營地。
她八十多斤,比鄭瑤胖。雪地裡,鄭瑤用瘦小的身板背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鬆軟的雪。
到了營地,她從鄭瑤的背上下來,一轉身,便看到鄭瑤背著她走過的長串的深深淺淺的腳印,那些腳印自那時起,便烙印在她的心上。
後來,她與鄭瑤成為了好朋友,鄭瑤數學成績不好,她花時間替她補。鄭瑤想要學舞蹈,她明明對舞蹈沒有興趣,因為鄭瑤,她陪她一起去學……
鄭瑤許多次與李詩詩互懟,她站在鄭瑤身側替她解圍解困,她真心實意把鄭瑤當成朋友。
她以為不管時光的長河如何浮浮沉沉,這一切都不會改變。
到底,是她天真了!
曲子結束了,她站起身來,一切都結束了啊!
人生若隻如初見……多好!
她斂起所有情緒沉著臉往外走。
鄭瑤走過來攔住她的路:“說好了聽完曲子就告訴你陸傑與你分手的真正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