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見喬蒼慍怒的聲音，白念之隻能不甘心地瞪了寧展顏一眼，轉身上了車。
寧展顏緩緩收回僵滯的手，不敢抬頭去看喬蒼一眼，他的存在感壓迫感都太強烈，幾乎逼得她無法呼吸。
“九爺，我媽做錯事，我會負責。”
“你負責？”喬蒼唇角溢出一絲毫無溫度的冷笑，他身上煞氣未消，猶帶狠戾，“剛剛那一刀，我要是沒抓住，就捅進了念之肚子裡！你告訴，你要怎麼負責？！”
哪怕他不愛白念之，可他不會不顧自己的孩子！
要不是因為這女人是寧展顏的母親，他斷然不會留她活過今天！
寧展顏知道喬蒼是真的動怒了。
恐懼之餘，更多的是心酸難過。
他那麼在意白念之，那麼愛他們的孩子……她肚子裡這個，明明也是他的孩子，可他的態度卻天差地彆。
“對不起，九爺。我替我媽道歉，有什麼事，您衝我來！求您，放過我媽媽……”
今晚，她第二次在喬蒼麵前深深地彎下腰，鞠躬道歉。
這一刻她也終於看清，她和喬蒼之間隔得那樣遠，雲泥之彆，他一句話就能定她的生死。
隻是四年來無雙的寵愛，讓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誤以為，她有資格站在他身邊，有朝一日，也有資格成為他身邊的女人……
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
她在心裡輕輕對自己說，寧展顏，放手吧。
“顏顏，彆求這個畜生！”阮欣蘭見不得女兒這樣低三下四，心都要碎了，渾濁的眼淚湧出來，她掙開寧展顏的手，衝上去又要廝打喬蒼，“你這個混蛋！你有家室了，為什麼還害我女兒懷孕？！她隻有十八歲，十八歲啊！你這個畜生！！”
喬蒼深眸驟沉，一把抓住了阮欣蘭的手，竭力控製力道不傷她，但聲線卻遏製不住地繃緊：“你在說什麼？”
明知道，這女人精神不正常，說的都是胡話……可他內心，為什麼隱隱有幾分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
難道期待著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嗎？
這個念頭閃過，讓喬蒼心驚了一下，抓住阮欣蘭的手下意識地捏緊了。
“把話給我說清楚！”
他竟然想要一個不可能出現的答案！
阮欣蘭卻在接二連三的刺激下情緒失控，突然癱坐在地嚎啕大哭，口裡顛三倒四地說著胡話，甚至喃喃叫起來了死去兒子的名字。
“畜生，畜生啊！害我女兒！你不得好死……媽媽錯了，辰辰你去哪兒了？你原諒媽媽吧，原諒媽媽好不好……”
喬蒼剛剛的反應已經給寧展顏潑了一盆冷水。
他壓根不想承認她的孩子，阮欣蘭的質問讓他難堪了。
允許自己留下這個孩子，或許已經算是喬蒼最大的仁慈，她還有什麼資格奢求更多？
寧展顏抹乾眼淚，蹲下身，輕聲細語地哄著母親。
“媽，沒事了。我是顏顏啊，我在這裡，彆害怕。辰辰他變成天上的星星了，我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喬蒼一直知道寧展顏有個精神失常的母親，住在醫院裡療養，他安排徐熠定期去交醫藥費，但他從沒主動去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