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方知意厲聲阻止他，“不要說為了我，是我讓你這樣做的嗎？”
為了她，害死了她爺爺？
她冷眼看著晏晟：“還是說，你故意說這些，讓我心存愧疚，讓我永遠都要記著你，每次想起爺爺，每次去拜祭爺爺，都要想起你？”
“哈......”晏晟笑著搖了搖頭，狀似無奈，“阿意，你總是那麼聰明，我想什麼你都能知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方知意不似剛才激動，逐漸平靜了下來，“如果我能知道你在想什麼的話，那麼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她所看到的，都是他想讓自己看到的，是他在自己麵前塑造的一個完美的人設。
曾經她也以為自己很了解他，他們一起合作，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她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
除去那些他想讓她看到的，對於他的內心，她一無所知。
晏晟挑眉：“阿意，如果我說，我真的後悔了，你能放下對我的仇恨，跟我走嗎？”
放下仇恨？
跟他走？
“我一直知道，你很有本事，即便到了這個境地，你還隨隨便便就可以開口說帶我走的話。”方知意的聲音很低，聽上去嘲諷意味十足。
眼睛安靜的等待著，他知道，方知意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
方知意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但是，我是不會跟你走的，而且，你也彆想走！”
他應該留下來，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不想讓我走是嗎？”晏晟勾起唇角，“沒關係，如果你不想讓我走的話，那我留下好了，就當是陪你。”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但是卻讓方知意感受不到半點溫暖。
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無聲的起身，打算離開。
她不想再跟他待在一個空間之內，一秒鐘都不想。
晏晟的聲音自她背後傳來：“我還能再見到你嗎？在這裡？”
“不能。”方知意沒有一絲由於的回道。
她不會再來看他，他們兩個都知道。
“嗬......”晏晟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麼。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方知意總覺得他的笑聲，彆有深意。
克製住回頭的衝動，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刺的她睜不開眼，眼前閃過一片黑。
方知意強行穩住身形，她閉了閉眼，想要驅走突如其來的眩暈感。
她進來的時候沒有帶墨鏡，不得不用右手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還沒等她再次睜開眼睛，雙臂已經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扶助了。
緩緩睜開眼睛，顧允南那張帶著微微焦急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方知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就是裡麵太暗了，剛出來，有些不適應陽光。”
顧允南點了點頭：“我們回去吧！”
他沒有問，她和晏晟到底說了什麼。
他隻是溫柔而關切的對她說，我們回去吧。
方知意點了點頭，心口仿佛突然被什麼堵住了，酸酸甜甜，讓她不由得濕潤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