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付心怡睡得並不安穩。
她又做了奇怪的夢。
不過現在她知道了,這不是奇怪的夢,是淵墨和涼心落的過去。
涼心落把淵墨吃乾抹淨,她自己反倒是不好意思,好幾天都沒敢去見淵墨。
淵墨的日子十分清閒,不是彈琴就是賞花,不然就是品茶。
他是涼心落的座上賓,雖然腳上帶著腳銬,但是在整個將軍府,卻沒人敢對他不敬。
他靜靜的燈,等著涼心落來看他。
那天,她從戰場上回來。
她去見了淵墨。
可她沒有說話,坐在軟墊上,看著淵墨養的那些花。
她整整看了有一個時辰。
淵墨走過去,撩起衣袍,坐在她身邊,他能問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和戾氣。
“將軍,覺得這花好看嗎?”淵墨幽幽的問。
“好看。”涼心落淡淡道:“花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東西了。”
淵墨莞爾:“將軍亦是。”
涼心落卻道:“我不是,我殺戮太重,我也不配。”
“將軍何必妄自菲薄?”淵墨沉然:“將軍也是女子,隻是和一般女人不一樣而已。”
涼心落側眸:“淵墨,我從未妄自菲薄,我把上陣殺敵,那麼敵人就會把我們殺了,這種立場問題,沒有對錯無法討論,誰不想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將軍說的沒有錯,沒有戰爭,就沒有殺戮,大家都能平靜的生活。”淵墨就道。
“可是這本就是一個偽命題,怎麼可能沒有戰爭,隻要有摩擦,戰爭不就是一觸即發嗎?” 涼心落清冷道:“別的不說,有時候兩個人吵起來,還會動拳頭,更何況是兩國。我也想追求一種和平的方式,但太難。”
淵墨靜靜的看著她。
“所以,我讓我國的子民多讀書,多識字,希望他們能夠幫我解答,或者幫我找到一個可以和平的辦法。”涼心落看著天空:“淵墨,要下雨了,你的花要不要搬進來?”
她知道淵墨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精心嗬護這些花,被風雨摧殘的話,會很可惜。
淵墨勾唇,他拿出手帕,幫涼心落擦了一下臉頰上的血跡。
涼心落一怔。
淵墨低聲道:“不用,這是自然植物,承受風雨本來也不算什麼,是我們人類覺得它們太脆弱了,說不定它們還覺得我們人類交情呢。”
涼心落能夠聞到他身上好聞的香氣,是蘭花的香氣。
“將軍,我讓人預備了熱水,我抱著你去洗洗?”淵墨目光深邃。
“我穿著鎧甲,很重。”涼心落就道:“再說,你一個文弱書生,怎麼抱我,還不如我抱你。”
淵墨黑眸閃了閃,他放下手帕,伸手幫涼心落脫掉了鎧甲,然後他打橫將涼心落抱起來,就朝浴室走去。
他清冷道:“雖然將軍二字有千斤重,可將軍你真的是太輕了,你每次出戰,我就在想,你這麼嬌弱是怎麼拿起來那把玄鐵劍的。”
嬌弱?
涼心落輕哼:“這要是別人說我嬌弱,我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