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沒再說話,她不懂為什麼傅家人要把靈堂設在家裡,還要把棺材擺在正中間。
她還要必須每天在棺材邊上守靈,哪怕吹股風進來,她都會覺得冤魂索命。
-
宜熙看到煙灰缸裡撚滅的煙蒂,不知道傅庭深是抽了多少根煙。
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眸,她知道傅庭深肯定也是哭過的。
“我去讓廚房準備晚飯,多少吃點東西才能撐的住。”
傅庭深指了指樓上,“我母親幾天不吃不喝,你去送點吃的上去,你放心她現在也不會難為你,正是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
宜熙點了點頭,吩咐廚房做碗清粥加上幾疊清爽的小菜。
這時候她知道,哪怕是山珍海味,也沒人能咽的下去一口。
她端著熬好的粥上樓,在門外都能聽到杜雪萍的啜泣聲。
她輕輕敲了兩下門,沒得到允許就推門進去。
杜雪萍看到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淚。
“端出去吧,我沒什麼胃口。”
宜熙還是把粥小心翼翼的放到床頭。
“媽,您還是多少吃點,人是鐵飯是鋼。”
杜雪萍怒聲說:“走的是我兒子,你讓我怎麼吃的下去,你最好出去,我現在誰也不想見。”
宜熙也不惱,溫聲說:“我知道您肯定傷心,我也是做母親的,理解這種心情,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您不要折磨自己,思危在的話也不希望看到您這樣,您這樣庭深也會很難過,這個家可不能再出事了。”
杜雪萍淚水忍不住決堤,“思危還那麼年輕,我真恨不得替他去死,真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宜熙歎了口氣,以前一直不相信一夜白頭這句話,看到杜雪萍以後,才相信這是真實存在的。
望著杜雪萍花白的頭發,軟肋被觸碰。
宜熙下樓,和傅庭深搖了搖頭,“隻吃了幾口,心裡有火肯定是沒什麼胃口。”
傅庭深看時間不早了,催宜熙說:“晚上你就先回去吧,你留在這裡肯定也會害怕,先回家吧。”
宜熙:“有什麼好怕的,我要陪著你。”
傅庭深抱著她的腰疼,手臂圈緊了些,“我到現在還不能接受,他用這樣的方式離開,這小子做了太多十惡不赦的事情,對他來說這樣的結局,可能也是報應吧。”
宜熙問他,“餘雨呢,那姑娘還懷著思危的孩子,我覺得她肯定不會做出傷害思危的事情,沒有動機也不合理。”
傅庭深:“她也被嚇到了,被送進醫院保胎,有我的人在外麵守著,我知道這件事肯定也不會是她做的,如果思危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把害他的人挫骨揚灰。”
宜熙被傅庭深森寒的眼神嚇到,她在傅庭深耳邊低語,“會不會是莉莉安,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可能不相信,她是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傅庭深看向守在棺材前的莉莉安,“很快就會出結果,如果真和她有關係,哪怕她是思危孩子的母親,我也不會放過她。”
宜熙從進門到現在也沒敢往敞開蓋的棺材裡瞧,她壯著膽子靠近棺材看到躺在裡麵的傅思危。
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嚇人。
他穿著一件銀灰色的西裝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麵,麵容平和,和往日一樣英俊。
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宜熙對著他微微歎了口氣說:“雖然我挺討厭你的,但是你這麼突然離開,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下輩子去做個好人,懂事聽話點,你母親和你哥都很傷心,你這樣離開太對不起關心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