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走到她身旁,注視著這片花海,輕聲告訴她:“這一整片花海,是阿瑾親手為你種的。”
十六歲的裴時瑾種下了這片玫瑰花田,年複一年,精心培育,等著他的小玫瑰。
說不感動,自然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受寵若驚。
她對裴時瑾的印象很淺,甚至盤算著,到時候如何接觸他們之間的婚約……這樣的自覺,怎麼承受得起他這份情有獨鐘的偏愛?
“喜歡嗎?”裴時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薑顏轉過身,便看見那個眉眼可入畫的男人,溫柔凝視著她,眼底隱隱有幾分不安,似乎隻要她一旦否定,他這些年的心血都將毫無意義。
薑顏到底不是鐵石心腸的女人,她動容地笑了笑,用力點頭:“很漂亮,我很喜歡。”
裴時瑾原本有些緊張的神色頃刻間便鬆弛下來。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他邁步走近,伸手輕輕擁抱了她,在她耳邊說,“歡迎回來,顏顏。”
歡迎……回到我身邊。
十三洲。
聯邦特署醫院。
被層層保鏢封鎖的獨棟病房內,一片死寂。
腳步聲緩緩響起,停在二樓病房門前。
‘吱呀——’沈霆驍輕輕推開病房的門,緩步走進去。
病房內,暗色的窗簾緊閉著,隔絕天光,沒有晝夜。
房間內亮著冷色的燈,並不刺眼,卻冰冷的。
而病床上的男人,虛弱蒼白,剛剛結束完初期的手術,渾身插滿管子。
沈霆驍隻看了一眼,就不忍地移開了目光。
誰又見過這樣的墨北辰?
那個被無數人視為神一樣的墨先生,現在正躺在病床上,脆弱到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