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霆這一次難得沒有開口，隻是背著身，鬆垮的身子挺的筆直。
蘇凝若隻覺得有些奇怪，來不及多想，林覺緊跟著走了出來。
相比於蘇凝若的苦惱，林覺則輕鬆的多。
瞥了一眼顧北霆，眼睛轉了幾個彎，又緩緩停了下來。
繼續將目光落在了蘇凝若的身上，開口詢問著。
“我先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下次有合作的時候，希望還能和林總合作。”
“那是自然。”
一來一往，談話倒也進行的格外和諧。
蘇凝若對著林覺點了點頭，徑直朝著電梯間走去。
可能是因為有了羅雙雙殺雞儆猴的作用，一路上倒是也沒有碰到幾個人，更不要說是有說閒話的。
暢通無阻來到地下停車場，蘇凝若一眼便看見了等在車旁的宋岩。
男人高大的身影隱沒於眾多車輛之中，獨自一人，更顯落寞。
無所事事地撥弄著手機，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宋岩猛的抬起頭來，正對上蘇凝若的目光。
一切煩惱瞬間拋之腦後，迎著蘇凝若便走了過來。
“林氏現在還不是林覺做主，恐怕還要讓你多跑幾趟了。”
蘇凝若坐進車裡，目光卻飄向遠處。
沉悶中更參雜了幾絲失落，居然很快便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什麼都不落下。
宋岩緊繃著身子開車，餘光透過後視鏡窺探蘇凝若眼底的愁悶，心底更是堵了東西般，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絞儘腦汁想著怎麼讓自家老大高興一點，然而想到最後，還是重重歎了一口氣，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察覺到宋岩的不對勁，蘇凝若扭過頭來，似是帶了些安慰。
“也彆想那麼多，現在也不是很著急。”
剛說到這裡，蘇凝若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來，聲音中多了幾分落寞。
“很久沒有去醫院看老師了，正好今天沒什麼事，就過去一趟吧。”
“好。”
宋岩調轉車向，改航朝醫院駛去。
醫院內，到處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雖說有些難聞，但是習慣之後反而覺得沒什麼了。
輕車熟路來到那間病房，透過病房的窗戶，看著裡麵身上插滿機器，形容枯槁的女人，一種無名的感覺，在心底蔓延了起來。
明明這樣的畫麵已經見到過很多次，蘇凝若依舊是心頭一顫。
推開門，走進去，緊握蔣老師的雙手，蘇凝若再次無語凝噎。
機器平穩運轉，床上躺著的人就像睡著了一樣，安寧平和。
隻有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可以證明，病人之前受過多少搓磨。
“老師，我來看你了。我覺得不會讓你就這樣躺在這裡的，相信我，很快了，好嗎？”
蘇凝若緊緊攥著床上人垂下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明明床上的人是聽不見聲音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在床邊坐下來，她總是會不自覺的說各種各樣的話，就是想要和老師聊聊天。
突然間，視線觸及到床上人手臂上不自然的紅點，蘇凝若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