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為母則剛,為了她的孩子,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絕對不能讓孩子重複她和陸堇彥從前的悲劇。
“陸堇彥,你就不為你媽媽感到痛心嗎?你爸爸和二叔都不是真心愛她的。”
陸堇彥站了起來,走到吧台前調了一杯零度雞尾酒,然後走了回來。
這酒鮮紅而濃豔,仿佛殺戮過後的血液一般。
他晃動了一下杯中的酒,聲音低沉的傳來:“二叔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他真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又怎麼可能對這位二嬸不離不棄呢?”
這話也有些道理。
祁曉筠抿起了唇,對於一個全身癱瘓,又隻有一天記憶的女人,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做不到不離不棄吧。
難道二叔是因為最心愛的女人去世之後,把所有的感情都轉交到了二嬸身上,把她變成了婆婆的替代品?
在她思忖間,陸堇彥的聲音再次傳來:“二嬸的病,你有把握治好嗎?”
“沒有。”她如實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病例,遺忘症分為順行性遺忘和逆行性遺忘。順行性遺忘是指發病之後記憶喪失,不能記住發病之後的經曆,但從前的事還是記得的。這種情況的病人有一個完好的短時記憶和長時記憶儲存係統,隻是缺少了把短時記憶轉化為長時記憶的能力。逆行性遺忘是指忘記了發病之前的事,就相當於失憶症,忘記了從前的事情。二嬸這樣的情況,屬於順行性兼逆行性遺忘症,她喪了受傷之前和受傷之後的所有記憶,也喪失了將短時記憶轉化為長時記憶的能力,這是最嚴重的情形。”
陸堇彥摟住了她的肩,“沒關係,儘力就好,實在治不好也是沒辦法的事。二叔和她相處了這麼多年,估計也習慣了,而且他把二嬸照顧得很好,她看上去並不像一個很悲觀很抑鬱的人。”
祁曉筠聳了聳肩,“就算她悲觀過,痛苦過,第二天也忘了,畢竟每天晚上大腦都會格式化,再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