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沒聽見他的回答,也一直沉默著,直直的跪在地上。
良久,蔣亦寒嗤笑一聲,聲音暗啞,“起來。”
林菲不動,“請你答應我。”
態度堅決到漠然。
看見這樣的林菲,蔣亦寒覺得心好像被撕開一個口子,疼痛感蔓延全身,讓他忍不住的皺起眉,略顯艱難的開口。
“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這樣……你都要離開?”
“是,你給的不是我想要的。”
林菲平靜堅定的道。
心,因為她的這句話,陡然空掉一處,刺痛感拉扯他的理智,壓下去的暴戾冷血浮現出來,出口的話鋒一轉,難聽尖銳。
“那你想要什麼?窮酸生活?要什麼沒什麼的日子?被人綁走都無能為力的日子?”
“說離開,你有那個能力和資本嗎?”
“我好好保護著你,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差勁而不自知,你根本不配當孩子的媽媽。”
“你不是喜歡錢嗎?我這麼多錢不喜歡?還是說傍上其他的有錢人了?!”
一句一句將林菲貶到塵土裡,如同尖銳的刺紮在她的身上。
林菲依舊挺直著脊背,跪在地上,麵色微微發白,抬起頭,目光平靜。
“你要是覺得這是我,那這麼不堪的我,更不配留在你的身邊,放我走吧,我不會再礙著你的眼。”
還是要走,還是要離開。
蔣亦寒望著如此堅定平靜的林菲,第一次生出一股無力感,生出一種飄渺虛無的感覺。
又是良久的沉默。
久到林菲生出一種麵前的男人已經離開的錯覺,正當她準備再次開口,頭頂響起男人冷漠薄涼的嗓音。
“要走,現在就離開,離開就再也彆回來。”
話落,房門打開,蔣亦寒走了。
腳步聲消失在走廊,林菲才有一刻真實感,沉沉的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壓在心口。
不願多想,她撐著地板起身,跪得太久,膝蓋酸軟的厲害,揉了片刻,感覺好點後,立馬離開房間,腳步匆匆的往自己房間而去。
收拾打包,叫醒兩小隻,打電話給白稚音,讓她來接她們。
這次,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白稚音以為發生什麼事情,把車開得都要飛起來,很快就來到彆墅。
兩人簡短的說了兩句,不在彆墅門口多留,很快離開了。
二樓落地窗前。
一道身影在黑暗中注視著車輛的到來跟離開,手中燃著星星點點的火光,即使在黑暗中,仍舊能看見一團煙霧圍繞在周邊的小方天地。
次日。
恢複光明的彆墅如同平靜的湖麵,按時要去打掃房間的傭人在打開二樓的客房時,被地上堆起的煙頭驚了一驚。
地上堆疊的煙頭一個個的堆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山堆,可見其抽得凶猛。
傭人歎了一聲,打掃起來。
打掃到裡間時,裡麵的門哢噠一聲打來,男人從裡麵走出來,身上的衣服還是睡衣,上麵沾染著辯駁的煙灰痕跡。
傭人嚇了一跳,連忙站在一邊,“少爺,我是來打掃房間的,不知道您在裡麵休息,沒想打擾您的。”
蔣亦寒冷淡的掃她一眼,淡漠的越過她離開,平日的戾氣被磨掉,隻餘一晚後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