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難過是騙人的。
程鳶的心裡很痛。
儘管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恨透了褚嘉遇,可當兩人真正變成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時,心還是痛的。
但——
程鳶驀的睜開雙眼,眼神堅定。
自憐自艾是不會有出路的,與其浪費時間在傷感上麵,她現在應該要做的是重新開始。
褚家別墅。
褚嘉遇一直坐在窗口前沒有移動過。
他在這裡看著程鳶帶著孩子們離開。
她走得很決絕,帶著孩子們頭也不回,半絲猶豫都沒有。
馮叔靜靜的站在旁邊,眼神不時的落在書桌上那份已經簽了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心中止不住的歎氣。
“讓少夫人把朵朵小姐帶走,真的舍得嗎?”
雖然說少夫人離開這個家已經兩年多了,但朵朵一直都跟在先生身邊長大,現在讓少夫人把孩子帶走,是不是也太大方了?
褚嘉遇轉過輪椅回過身來,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她是孩子的母親,朵朵跟著她理所當然,何況兩個孩子在一起也好做伴,非要讓朵朵和宸宸分開的話,對孩子未必就真的好。”
馮叔還是不解。
“那為什麼不是把少夫人留下來?”
褚嘉遇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既然已經無法再保護她,又何必拘禁她留下來呢?”
如果是在之前,他定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程鳶離開,但是現在,在明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站起來的情況下還勉強把程鳶強留在身邊,這不是他想要做的。
如今的程鳶已經有了顯赫的家世和身份,就算沒有他,她也會過得很好。
而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殘廢,實在沒有理由和資格再強行把她拽在身邊不鬆手。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褚嘉遇很清楚什麼是最合適的時機,該堅持的時候他不會放手,該放手的時候他也不會猶豫不決。
褚嘉遇很清楚,他和程鳶之間的還有很多問題和誤會沒有解決,既然自己已經落到如此地步,趁著現在程鳶恨他,放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起碼,她不會難過。
馮叔重重的歎氣,“可是如果讓老夫人和老爺子知道少夫人把孩子們都帶走了,他們會多傷心啊!”
“這個事情我會向他們解釋。”
褚嘉遇淡淡的說道,重新回到辦公桌前,把離婚協議收進去。
“你先離出去吧,我要處理工作了。”
馮叔無奈的歎氣,出去的時候替他帶上了房門。
——
離婚的第二天,程鳶還沒起床就被秦月叫醒了。
“程鳶,快點起床!褚嘉遇的人來了!”
“什麼意思?”
程鳶眯著鳳眸從被窩裡鑽出來,用手梳了把亂糟糟的頭發,也不顧上洗漱,直接趿著拖鞋就走了出去。
外麵的小客廳裡周奇神情嚴肅的端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一絲不苟的。
“你有事嗎?”
程鳶雙手抱胸靠在牆壁上,態度很冷淡,聲音也很疏離。
反正婚都離了,對褚嘉遇的人也沒必要有太多熱情。
“少夫人,這是褚總讓我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