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
封九晞擰開瓶蓋,將裡麵的半粒解藥放入口中,咽服下去。
吞咽下去沒多久,胸口的灼燒感就削弱下來。
半粒解藥,也隻能撐半個月,半個月期間一到,他如果無法提供那個男人覺得有價值的消息,等著他的便是宛如下地獄般的痛苦。
他沒有薄時衍的好命,有那麼多人費儘心思為他緩解毒性發作。
與他相比,他就如傀儡般。
沒有父母,兄妹,朋友,有的隻有算計,利用,背叛,陷害的盟友,生與死,於誰而言都不值得一提。
封九晞牽了牽唇角,溢出幾分苦笑。
回去的路上,路過院子的郵箱,他下意識地停住腳步。
打開郵箱,裡麵果然躺著一封白色的信封,順手拿出來裡麵裝有那小丫頭手抄的《金剛經》,字跡娟秀工整,下筆的筆鋒蜿蜒轉折也比之前更好看,沒想到她抄著抄著,把字都給練出來了。
這小丫頭除了好騙,還挺鍥而不舍的。
自從騙她抄寫《金剛經》之外,小丫頭已經老老實實地抄了十幾天。
正在封九晞看得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略帶沮喪地響了起來。
“啊,你真的會看啊……”
白若抄了十幾天,說她半點沒怨言怎麼可能,自從不上學之後,她哪裡抄過那麼多字,還天天不能斷。她每次寫完,都罵罵咧咧把這男人祖宗十八代問候好久。
她就想這次等寧暖暖的時候來得早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來收信,收到信會不會隨手丟進垃圾桶。
如果封九晞真的那麼做,她也不用辛辛苦苦抄寫那麼久,以後每天放一張白紙進去就好。
隻是,沒想到……
這家夥真的在看,看得還特彆專注!
白若腦門上就差把“喪”這個字刻腦門上了,眼裡泛過哀怨:“你…怎麼像老師一樣?跟檢查作業一樣?你做個人,放過我吧!”
封九晞看著眼前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小丫頭。
薄霧下,她的頭發上還沾著露珠水,湊到了他的麵前,抱怨的時候就跟一隻小狗似的。圓圓的眼睛,活靈活現,眸子生動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抄《金剛經》本來就是隨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