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憂的航班很早,衛顏給自己定了很多鬨鐘,怕趕不上。
不過她顯然多慮,因為她被冷夜霆抱回房間睡覺後沒多久,便在一個又一個噩夢裡醒來。
夢裡麵,全部都是季念念在電話裡麵的那些聲音。
嘶啞又尖銳,非常刺耳,就在那陰陰地笑著,反反複複地跟她說:“衛顏,你好啊。”
最後,季念念的臉都會在瞬息之間忽然放大,朝著衛顏衝去,麵目變得猙獰,兩隻眼睛像是要瞪出來。
衛顏因此發生許多夢魘,便是民間俗稱的鬼壓床。
她覺得自己掙紮的很激烈,但每一次醒來都好似無事發生,隻有呼吸變得急促,還有額頭上的冷汗在不斷提醒著她,這場夢做的有多累。
冷夜霆睡得很晚,睡得很沉。
他其實一直是一個覺輕的人,以往她噩夢醒來,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察覺,但是現在,連著這麼多個噩夢,冷夜霆的眼睛都都緊緊閉著。
衛顏心疼地看著睡夢裡的冷夜霆,抬手虛虛地放在他的右側後腦。
那裡麵有一片暗區,就像是黑色的雲霧,未知,神秘,讓所有人都充滿茫然和恐懼。
衛顏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她自己都不知是因為夢,還是因為對他浮起來的、忽然強烈的不舍。
第一個鬨鐘就在這個時候響起。
怕鬨鐘會吵醒冷夜霆,衛顏立即去關掉。
冷夜霆卻還是緩緩睜開了眼睛。
衛顏有些害怕,擔憂地道:“夜霆,我沒吵到你吧。”
冷夜霆黑眸有些恍惚,半天才聚睛,搖搖頭:“我沒是。”
衛顏將自己埋在他脖子上,細細嗅著他身上的淡然幽香。
冷夜霆溫柔撫著她的頭發:“怎麼定那麼早的鬨鐘呢?”
“要去送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