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兒接到信的時候就明白了,讓她一直很放心的水靈兒這次肯定是崩潰了。不然赫連逸軒也不會著急得向自己求救。於是和柳如風放下清風寨的事物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果不其然,一進門就被水靈兒蹭得一身眼淚鼻涕。
“你這沒腦袋的蠢丫頭,現在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跟著老娘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學聰明一點呢?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撿回來的。”果然,水仙兒的性格是溫柔不到一秒鐘的。
“你好好安慰安慰女兒,她這會兒不好受。”柳如風在一旁看著被妻子罵得低下了頭,一臉委屈的水靈兒,開口製止妻子。
“柳如風,你給老娘滾一邊去!老娘教訓自己女兒,管你什麼事!”
“你就不能溫柔點啊!”柳如風被水仙兒這麼當眾一吼,臉紅脖子粗的回過去。
“你一天不打上梁揭瓦是不是?”水仙兒一聽,放開水靈兒就揪住柳如風的耳朵。
看著獅子娘和美男爹一如既往的無厘頭,水靈兒突然覺得鬱鬱的心裡也開始變得溫暖起來。真懷念當初清風寨的日子啊!
赫連逸軒看著水靈兒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笑意,覺得這次自己終於做對了。
水靈兒看著眼底有著殷殷期盼的赫連逸軒,僵硬的擠出一絲笑容。見到爹娘的那一刻開始,水靈兒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赫連逸軒了。
是夜,水仙兒出現在了水靈兒的房間。
“思君找到之後,你打算怎麼做?隨他回宮?”水靈兒一聽,頓時愣在那裡。沒有想到水仙兒如此直接,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娘,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當初隨幕逝離開皇宮,我不知道有了思君。後來生下思君,儘然我對逸軒有著斷不了的感情和思念,可是我和思君也活得很好。後來知道他的無奈,好不容易放下一切回了京城,我的思君又不見了。我這兩天總在想,是不是我不該回來的。也許這會兒,我的思君正躲在我的懷裡睡大覺呢。”
水靈兒沒有說出口的是,從初入宮時的西門新月,到後來的西門明月,到現在熱鬨非凡的選秀,赫連逸軒的身邊總會有一些他不得不應付的女人。縱然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可是看著他整日裡虛以委蛇的周旋在彆的女人身邊,她水靈兒的心不是鐵打的,也會疼的。當初那麼勇敢的為了他,拋了清風寨進到深宮和那些女人鬥,甚至後來幾次三番為了他差點丟了性命,哪怕最後死了心跟著幕逝離了皇宮,水靈兒也沒有後悔過。沒有後悔救了他,沒有後悔在清風寨對他用儘手段,更沒有後悔後來所經曆的一切。可是她的思君不見了,她卻後悔了,後悔再回到這個地方。
“不該回來那就走。找到思君你就隨娘回清風寨,娘給你劫一個比他赫連逸軒更貌美的男人給你做壓寨夫婿。”不到一刻鐘,水仙兒又恢複了她的本性。
水靈兒也被逗笑了,“娘,隻要我的思君回來我就萬事足以。至於美男,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話一落音,門外就傳來柳如風清嗓子的聲音。
水靈兒一直知道柳如風就在門外,那話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她還知道,門外不止柳如風在,赫連逸軒也在。
因為水仙兒和柳如風的到來,將軍府熱鬨了不少,水靈兒心情也眼看著明朗了不少。唯一苦不堪言的就是赫連逸軒了。自從水仙兒和柳如風來的那天開始,水靈兒對他的態度有了微妙的改變。其他人都沒有察覺,隻要當事人赫連逸軒自己清楚明白—水靈兒在逃避自己。自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開開始,水靈兒對自己一直是抱接受態度的,思君剛失蹤的那幾日水靈兒也是依賴自己的。可是這幾日,隻要自己想要找機會和水靈兒獨處,她就會不動聲色的拒絕或者逃避。
“靈兒,你這幾天怎麼了?”終於逮到機會抓住了一個人的水靈兒,赫連逸軒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我沒怎麼啊。”話是這麼說,可是她的眼神明明是在閃躲著,就是不肯直視自己。赫連逸軒頓時心裡頓時有股涼氣冒出來,可是又找不到原因。
“靈兒,你信我。我會找到思君的,宮裡那些女人我也一個都不會碰的。靈兒你信我。”除了這些,赫連逸軒找不到其他理由會讓水靈兒生氣。
“逸軒,我說過我信你。”水靈兒是真的相信赫連逸軒的,信他會找回他們的兒子,也信他不會動其他女人一個手指。可是經由思君這一事,水靈兒開始懷疑自己和赫連逸軒是不是真的不合適,不然怎麼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折騰個沒完沒了呢。
赫連逸軒也看她不想是在生氣。和他說話也很正常,行為也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的眼神,不斷逃避自己的眼神。可是水靈兒又不願意對自己言明,這讓赫連逸軒十分苦惱。
男人宣泄苦惱的方式就是---酒!
當酒鬼赫連逸軒出現在水靈兒房間時,水靈兒又開始頭疼。
赫連逸軒一看水靈兒開門,就撲過去抱著她。嘴裡“靈兒,靈兒”喚個不停。
“小順子,扶著皇上回房間吧。”水靈兒看他已經很不清醒了,就使喚一直跟著他的小順子。
小順子剛一伸手,就被赫連逸軒吼回去了。人精似的小順子立馬開口請求水靈兒幫他照看皇上,也不等水靈兒回答就一溜煙跑了。
水靈兒看著一直抱著自己不鬆手的赫連逸軒,不知所措。隻好扶著他往裡走。把他放到自己床上,一轉身,手就被那酒鬼拉住了。水靈兒突然明白了,這赫連逸軒根本就是在裝醉。
“我知道你沒醉,起來吧。”
赫連逸軒一看裝不下去了,就自己坐了起來。
“靈兒,我不知道我又做錯了什麼,你要逃避我。彆說沒有,有沒有你我心裡清楚。夫妻一場,我了解你的。靈兒,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可是我的心裡一直是隻有你的。”越說,赫連逸軒就越覺得委屈。
“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們倆也許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錯的是我不該帶著思君回來。我也知道你是不得已,可是你的不得已卻讓我傷透了心,好不容易我有了思君,可是我的思君卻又被我弄丟了。”水靈兒知道今晚這場對話是避無可避的,索性攤開來講。
一聽到水靈兒話裡的悔意,赫連思君就慌了。站起來,一把抱住站在麵前的水靈兒,緊緊抱住。
“靈兒,我不後悔。錯在我,我不該不跟你說清楚讓你傷心離開,不該任你離開獨自帶著孩子流落在外麵,不該沒有好好保護你和思君。”
看著水靈兒仍沒有動靜,赫連逸軒手足無措,他害怕。害怕水靈兒就此再次離開,如果這次離開這一生兩人就再無可能。這個念頭讓他心痛到了極點,腦海隻剩下一個念頭:留下水靈兒,不能讓她離開!
可是怎麼留住她?赫連逸軒不知道。看著一臉波瀾不驚的水靈兒,想也沒想就那麼含住了她的唇。
“放開。唔……”水靈兒沒想到此時赫連逸軒會這麼做,死命掙紮。
“靈兒,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赫連逸軒努力壓住水靈兒的掙紮,一麵繼續親她,一麵苦苦哀求。
高高在上的赫連逸軒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以往縱使兩人生氣,他來哄自己也是帶著他大男人的威嚴的。此刻,他焦慮得像一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般無措。水靈兒心裡一軟,也就降低了戒備心。
一心想著要挽留的赫連逸軒自然是得寸進尺,攻城略地。
最後,也不知怎麼的,兩人就到了床上,抵死纏綿。時隔六年,再次擁有水靈兒的美好,讓一直躁動不安的赫連逸軒不由得從心底發出喟歎。
等到水靈兒回過神來,隻看到緊緊摟著自己熟睡的赫連逸軒。看著這個連睡著也皺著眉頭的男人,水靈兒心裡不是不心疼的。可是一想到,如果回到皇宮,回到那個是非地,她要麵對的是無窮無儘的女人甚至是朝廷的挑釁,自己的思君還要麵臨更多危險,水靈兒就開始退卻。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無知無畏的水靈兒了,她是思君的娘親。任何行動任何決定,思君都是她首先要顧慮到的。
離開赫連逸軒六年,自己活過來了。可是如果離了思君,水靈兒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呼吸,這個念頭隻要想一想,就覺得生不如死。
輕輕撫平他蹙著的眉心。離開的六年裡,赫連逸軒也生活的好好的。也許相忘於江湖,對於自己和他來說是最好的一個結果吧。
赫連逸軒不知道就算經曆了昨晚的纏綿,也還是沒能挽回水靈兒的心意。他滿心期待隻要就出思君,從此他們一家三口就會過上自己渴望了多年的生活。他不知道,這一條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