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定了治療計劃，正在進行。”
“那就好。”江清蕊放下了心，“不過……你好像對我幾年前，在國外的那段治療，很感興趣？”
陸澤的呼吸微微一窒。
她記得？她知道？她不避諱也不隱瞞？這麼大方坦然的說出來？
“隻是心疼……那時候的你，應該遭了不少罪。”陸澤壓下心頭的經查，“畢竟，你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江清蕊睜開了眼睛。
她正好對上了，陸澤深邃的眼眸。
就這樣看了幾秒，江清蕊往他懷裡更深的依偎而去：“其實，這段過去，從未對外提起過，隻有我的家人知道。”
陸澤的喉結滾了滾：“我想知道，小蕊。”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一段陳年往事罷了。”
他的心高高的提起，手不自覺的輕微顫抖著，但一直在壓抑著：“好，你說，我聽。”
江清蕊的目光落在某一個點上，沒有焦距，有些失神。
“其實……”她說，“遭不遭罪的，我沒有什麼印象。因為，我失憶了。”
“……失憶？”
“是的。我對那段治療，以及過程中的疼痛，沒有一點記憶。我記不起，我是如何受的傷，也記不得所有人。當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完全是茫然的。”
“全世界對我來說，仿佛是按下了重啟鍵。之前的所有，都變成了一段虛無，我隻記得，我醒來之後發生的事情。”
“爸媽衝了進來，圍在我的病床邊，握著我的手，不停的哭，說終於盼到我醒來了。哥哥也在，隻有他衝我笑，說，他又有妹妹了。”
陸澤的眼眸裡，掀起了無限的驚濤駭浪。
又有妹妹？
這句話……很值得深思。
江辰如今變得癡傻，但在療養院裡，他經受不住陸澤的咄咄逼問，逃跑時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
陸澤記得清清楚楚。
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繼續靜靜地聽著。
江清蕊回憶道：“我的腦海，是一片空白，誰也不認識。爸媽一直都陪著我，哥哥會給我講過去的事情，他們從未放棄過我。”
“但醫生說，我能夠撿回來一條命，已經是十分難得了，記憶受損的話，目前沒有辦法恢複。媽媽說，不記得也好，沒關係，他們依然愛我。”
“爸媽告訴我，我是誰，叫什麼名字，平時喜歡什麼，可我總覺得，那個人很陌生。慢慢的，我痊愈了，回到江城，開始逐漸的接受，並且習慣在江家的生活。”
陸澤低頭，看著她的發心：“小蕊，那你知道，你是為什麼會住那麼久的院嗎？”
“不知道。”江清蕊回答，“我問過，但爸媽說，不重要，都過去了，我以後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你沒再追問？”
“沒有問，也沒有必要再問。人都要向前看，而不是活在回憶裡，不是麼？”
陸澤沉默下來。
他的下巴輕蹭著她的頭發：“你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麼？”
江清蕊突然抬頭，因為動作太快太急，還撞到了陸澤的下巴。
她很是詫異的看著他：“懷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