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東方天際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
葉一念便從床上翻身坐起,全無睡意了。
不知道怎麼得,她心裡慌得很,隻覺得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大床上隻坐了她一個人,床大,屋子也大,所以顯得房間空蕩蕩的。
雖然厲琛買了這棟複式躍層彆墅,跟她搬到了一起住,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同床共枕過。
依然是維持著搬進屋的樣子,她住在樓上,厲琛住在樓下。
坐在床頭,葉一念翻看著手機相冊。
相冊裡,大多都是她一個人住在老式舊小區的時候拍的景物,或是花花草草,或是萌寵貓狗,但卻沒有幾張照片是關於家人,關於自己母親的。
時間在安靜的房間裡一點點流逝。
半個小時後。
天色大亮,一輪朝陽從雲層裡探出頭來,熹微的晨光撕裂了雲層,將千萬道碎金般的光線灑向這座城市。
葉一念恍惚的看著透過窗紗,映照在地板上的陽光,心緒依然不寧。
昨晚,她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一夜噩夢。
夢裡,母親葉紅雲苦苦哀求的臉,還有厲萬裡橫眉冷目的臉,像是電影序幕一樣在她麵前不停的閃過。
一會是母親跪下來哭求她救救弟弟,一會是厲萬裡對她咆哮,讓她解釋照片的事情。
她幾乎是是被嚇醒,睜開眼,屋子都還是一片漆黑,才淩晨三點。
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就在床上挺屍到現在。
望著一室陽光,葉一念長吸了一口氣,昨晚回到家都已經是快一點了。
厲琛陪著她從厲家出來,風塵仆仆的坐了一路的車,也是折騰累了。
這個時間段,大約厲琛還沒有睡醒。
葉一念打定主意,梳洗打扮好自己,換了一套簡單的兩件套千鳥格長裙,戴上一頂藍色的針織帽子,然後重新走到自己的床頭櫃前,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取出了一個玫紅色的錦盒。
打開錦盒,裡麵並沒有放著什麼珠寶首飾。
而是一張黑色的信用卡,靜靜躺在盒子中央。
這是當初,厲琛給她的黑卡,大方紳士的對她說,可以拿去隨便刷。
當初她隻是他身邊一個小小助理,跟他還沒有現在這樣親近的關係,隻把他這句話,當成是一個有權的男人包養女人時慣用的話。所以內心很排斥這張黑卡,即便再怎麼缺錢,也不肯用他的黑卡一次。
而現在……
既然厲琛多次在眾人麵前宣布了她的身份,那也就意味著,曾經簽署的那份賣身契徹底作廢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真正的恢複了平等。
她不再是他豢養的一直金絲雀,一個養在身邊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