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起身體，唐墨淩離開了蘇涵的甜美。
沒有一絲留戀，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他沒有看到，昏睡中的蘇涵，眼睛落下了一滴淚。
帶著些渾濁的淚珠，就像她這些年來極力沉澱在心裡的汙垢。
清晨，蘇涵的生物鐘準時響起。
睜開眼睛的時候，昨夜發生的事情一窩蜂地湧進她的腦海。
記憶的片段被分割成碎片，斷斷續續喝，
蘇涵怎麼都不能把記憶串起來。
她唯一敢肯定的是，馬經理對自己下藥了。
“卑鄙。”蘇涵握著拳頭低聲咒罵。
張嘴瞬間喉嚨如果被火燒過那樣疼痛，她愣住了。
從聲帶溢出的聲音，沙啞得根本不像自己原來的聲音。
蘇涵輕輕轉動身體，疼痛加劇。
身體的疼痛，她陌生又熟悉。
眼角落下了眼淚，想到自己已經被馬經理糟蹋，蘇涵的堅強瞬間崩潰。
脆弱如同洪水般排山倒海湧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止住了眼淚。
也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哭。
昨夜蘇涵昏迷後，夢見了自己與唐墨淩的那個夜晚。
夢裡她還驚歎著這個夢比以往的更真實。
到最後的瞬間，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對夢裡的人表白了。
原來……
蘇涵吸了吸鼻子，用手撐起身體。
她打算調整好狀態，再跟唐墨淩坦白這件事。
他不喜歡被欺騙隱瞞，同樣，她也不喜歡。
這件事，要殺要剮，蘇涵也認了。
她慢慢坐起來，餘光注意到床頭櫃上的藥盒。
蘇涵抬手把藥盒拿過來，手上斑駁的瘀痕明顯刺眼。
這是一盒避孕藥。
藥盒上寫著幾個張揚的字，“起來後吃藥。”
她認得，這是唐墨淩的筆跡。
蘇涵拿著藥盒，神情複雜，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難過。
昨夜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唐墨淩，完事以後他卻不忘讓自己吃藥。
蘇涵甚至能想到，唐墨淩留下這盒藥的時候，眼裡的冷漠與嘲諷。
她坐在床上發呆很久，腦海裡一直演練著根本記不起的場景。
直到藥盒被捏得稍稍變形，她才歎息一聲。
“真是無情。”蘇涵慢慢打開藥盒，動作機械。
忽然間，唐老太爺慈祥又帶著些渴望的目光出現在腦海裡。
蘇涵的動作停住了。
唐老太爺一直希望著自己能給他生一個曾孫。
從五年前起，他的念叨就從沒停過。
正常情況下，她根本沒可能懷上唐墨淩的孩子……
蘇涵把藥盒扔到一邊，這次是難得的機會。
他會留下避孕藥，就說明昨夜的大意。
“嗬。”蘇涵略帶蒼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
下定決心不吃藥，能不能懷上孩子，她打算讓上天去決定。
時間已經差不多，蘇涵忍著酸疼把自己整理好。
客房的沙發上放著一套新衣服，蘇涵心弦微動，想也不想直接換上。
如果少了那盒避孕藥，蘇涵一定會覺得唐墨淩很體貼自己。
收拾好一切後，目光再度落在避孕藥上。
再三思量，蘇涵拿起藥盒，粗略讀著說明書。
打開藥盒，她擠開一顆藥。
走到浴室，蘇涵把藥扔進馬桶。
小小的一顆藥丸沒有激起任何浪花，隨著衝水的聲音，消失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