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看向了會場旁邊立著的梁明軒。梁明軒看向她的眼神裡是難得的溫柔，秦歡這些日子以因為慕淩風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從前的溫和從容變成了現在的易怒暴躁。
這樣的痛苦與無奈壓抑久了，就成了一種沉重無比的累贅。秦歡本不應該是那樣狂躁抑鬱的人，可梁明軒也不知道該怎麼讓她跳出慕淩風的泥沼。
秦歡把視線重新移到了台上，慕淩風和港瑞連鎖的董事長在禮貌握手，一張嚴峻到冷漠的臉上此刻也有了笑意。
她心底依然希望慕淩風能夠向她投來有著歉意的目光，這樣她便可以安慰自己慕淩風隻是在公司的壓力下才不得不和自己相爭。
可什麼都沒有，慕淩風隻是冷漠地掃視了一眼會場，保持著他一貫的高冷。
夏雨霏的手機微微震動，慕廣白的消息進來了：“你今天很美，今晚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妝容精致的臉上微微一紅，夏雨霏極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她一直注意著會場裡麵的人，卻始終沒有看到慕廣白。夏雨霏知道，這樣重要的場合，按理說慕廣白不會不參加。
“好，我等你。”夏雨霏的手指在打字欄打下這幾個字，迅速關掉了手機屏幕。
角落裡的慕廣白嘴角閃過一抹笑容，被慕三看在了眼裡。
秦歡踩著高跟鞋走出會場的時候依然是麵無表情的樣子，秦濤在她的一旁走著，良久，開口道：“港瑞連鎖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但不是惟一的選擇。你不用為了今天的拍賣生氣，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很多，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歡微微頷首，便不再說話。
秦濤哪裡知道，讓秦歡心灰意冷的不是拍賣會的失利，而是慕淩風的態度。當初她憑一己之力拉動繁花公司跟慕氏進行海濱房的項目，現在事情成了慕淩風就這樣公開和繁花作對。
這是一個信號，也是一個警告。秦歡知道，這是慕氏要與繁花展開競爭的前兆，更是慕淩風決心與自己決裂的警告。
看著秦歡和秦濤上車離開後，慕淩風和慕三才大步往前走。
“總經理，我現在知道您為什麼說一定要拿下港瑞連鎖了。”慕三提著公文包，緊跟著慕三。
“為什麼？”慕淩風很樂意見到慕三能夠深入思考。
慕三答道：“因為如果繁花是最想要拿到港瑞連鎖的公司，但是也是現在最有實力跟我們慕氏爭奪海外市場的公司。拿下今天的項目，不僅僅是為了向繁花證明我們慕氏的實力，也對公司未來發展有利無弊，更重要的是，讓業內的人知道我們慕氏和繁花隻是普通的合作關係，洗清了謠言。”
慕淩風耐心聽完慕三的話，難得肯定地笑了笑，兩個人上了車，車子緩緩向慕氏大樓駛去。
當眾人都離開後，會場裡便隻剩下了慕廣白和夏雨霏。夏雨霏趴在吧台上小口喝著紅酒，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漸漸近了。
“這場戲好看嗎？”慕廣白在她的一旁坐下，聲音溫柔。
夏雨霏直起身，衝他甜甜一笑，道：“今天的戲不是你們慕氏一手導演的嗎？有這樣的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話不能這麼說，”慕廣白向調酒師指了一瓶葡萄酒，“怪隻怪秦歡舍不得孩子也套不住狼。慕淩風是一個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人，他看準了秦歡已經跟港瑞董事打好了招呼，不會給出太過分的價格。一旦他拿出足夠的籌碼，秦歡便會躊躇不決。”
“為什麼？”夏雨霏放下了酒杯，“為什麼他料定秦歡會躊躇不決？”
“因為這場競賣繁花內部有一些異議，秦歡其實根本沒有得到股東們的投票支持，儘管她認為拿下港瑞是一次有賺無虧的生意，可她沒有足夠的資本。”慕廣白接過了調酒師遞過來的酒杯，小口飲了一口。
夏雨霏冷笑一聲，“原來繁花裡麵也有你們的人，我還以為慕氏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