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發芽生根,毒蛇一般的蔓藤侵襲進她的人生,要縛著她糾葛一輩子!
哪怕是她死……也不會停止!
男人肩頭的紗布早已被重新滲出的血染紅。
瘋狂的抵死糾纏中,斑駁的紗布滑落在潔淨的地板上。
刺目的紅色,從他的肩頭蜿蜒滴落,滴在她的身上,滴在她身下的地板上。
和她身上被噬咬出血的皮膚混合,瞬間,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阮小沫神色麻木地坐起,身上被扔了一件他寬大的西裝外套。
她沒有出聲,也沒有伸手剝掉,任由那件外套罩住她。
她呆呆地盯著那條染血的紗布出神,仿佛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經和她無關。
一地的狼藉。
一地的血跡。
有臨時調來的女保鏢上來,把她從地上扶起,往樓下商場門口送去。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勢淅淅瀝瀝的,天陰得就像是黑夜。
商場門口的燈光大放光明,亮得跟白晝一樣。
把阮小沫的臉照的慘白。
她看到那個男人沒有進加長林肯,徑自走向前麵的一輛車裡。
他被打濕的襯衫肩頭,一片血紅。
有傘罩住她的頭頂。
“阮小姐,請上車吧。”女保鏢的打開了車門,語氣裡依舊帶著恭敬。
但也有著不容反抗的強勢。
阮小沫麵無表情地坐進了車裡。
寬敞的車廂裡,就坐了她一個人。
和駕駛室隔絕的擋板並沒有降下,將長長的車內空間劃分成兩個部分。
阮小沫麻木的臉龐漸漸低垂,終於埋到西裝外套間。
她咬住衣領,眼淚不住滑落,嗚咽的聲音從喉嚨小聲地泄出。
為什麼……
為什麼還是這樣……
她……永遠逃不出這個夢噩了嗎?
嗚咽的聲音漸漸壓抑不住,絕望的情緒瞬間釋放出來,她崩潰地大哭。
前麵一輛車裡,車後座裡的男人伸手揮開了試圖替他先處理傷口的齊峰。
車門關上,同樣升著擋板的後座。
女人的嗚咽聲,從放在這兩車裡的收音裝置裡傳出來。
每一下,都好像是巨大的鐵錘重重在他心口地砸下!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陰鷙的眼底逐漸透露出痛苦的神色。
手指越發緊繃,手背青筋鼓起。
“嘭!”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座椅上。
收音裝置從座椅上彈跳到了他腿上。
良好的收音效果,就像那個女人現在就在他懷裡哭泣一樣……
短暫的旅遊結束了。
儘管齊峰之前報過的那麼多國家和地方都還沒有去,總之,這次突然的行程已經結束了。
阮小沫結束了每天醒來都在不同國家不同地點的生活。
她被帶回了帝宮。
正值炎熱的氣候,接連的大太陽。
帝宮的偏樓上,立著堅實的十字架。
阮小沫被用鐵鏈綁在上麵,鐵鏈纏得緊緊的,她連移動一下都不可能。
她已經被綁在這裡了許久了。
正對著太陽,無法從十字架上下來、無法躲避。
就這樣被足以曬乾花草的太陽炙烤著。
她身上被換了一條純棉的長裙,細而結實的鐵鏈,從她的腳踝纏起,一直繞到她的脖頸。
連吞咽都費勁。
她都已經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進食了。
身體虛弱到連記憶都模糊。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從帝宮離開過,是不是去醫院見過自己的母親,還是她其實一開始就在這裡……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意識不清醒製造出來的幻覺。
但她知道,那不是幻覺。
這裡的樓頂能看到從大門口直通主樓的大道。
這麼多天過去了,她都沒有看到停在主樓前的車上,有那個男人出現過。
平時他都會去公司的,不可能這麼久都不去公司。
他也許還在國外沒有回來。
阮小沫抿了抿乾裂出血的唇,不經意又讓嘴唇上撕開一道血口子。
刺痛的感覺讓她瞬間清醒了些,但連日缺水缺食物和暴曬的感覺,又讓她腦子昏沉起來。
等太陽落山,樓頂的燈亮起。
朱莉麵無表情地出現在樓頂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