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趕緊跟著就下了車,追在擔架後麵跑了兩步,她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又跑回車門前。
躊躇了下,她認真地道:“靳烈風,今天真的多謝你了。”
不論如何,今天如果不是他在,她不會有這麼順利把媽媽送回來。
說不定,在發現母親昏厥過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六神無主了。
也說不定,現在她還正在和那些人拚命……
車上臉色難看了一路的男人,從鼻腔裡冷冷地哼了一聲,抬起眼皮子望向她,“阮小沫,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搞清楚,我是你男朋友,我不該護著你嗎?!”
阮小沫站在原地,聽著他的話,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她盯著自己的鞋尖,呐呐地道:“但……一聲謝謝我總該要說的——唔!”
一股力道猛地拽過了她,她身子往車廂裡傾。
唇上觸感溫熱,後腦勺被人扣得緊緊的。
靳烈風坐在靠車門的位置,伸手摟緊了她,在座位上仰頭,自下而上地吻著她。
兩人呼吸交融,他的眼眸微閉,將她的味道品嘗了個遍。
半晌,才鬆開腳有些軟的她。
阮小沫差點跌倒在他身上,忙麵紅耳赤地扶著車門站穩了。
“有一天,我要你把對我的感激,都變成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定定盯著她,一瞬不瞬,嗓音低沉:“阮小沫,你記好了!”
她這樣生分的道謝,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阮小沫習慣他對她的好,然後漸漸離不開他的好!
靳烈風的話,仿佛重如千鈞,撞在她心上。
阮小沫胸口一滯,愣愣看著他。
把她的感激……變成心安理得的接受?
以前,他不是會拿她的感激來要挾她嗎?
她心裡隱隱發覺,似乎自從上次他說了兩人的關係是交往關係之後,靳烈風對她……好像很多方麵都在隱隱改變了……
阮小沫不知道該怎麼去想這其中的改變,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想……
“阮小姐!”有護士跑到樓下朝她喊:“您母親醒了!”
聞言,阮小沫腦子剛才還亂糟糟地一切,立刻就消失得隻剩下這一句話了。
她轉身,直接就蹬蹬蹬地往醫院門口進去了。
靳烈風坐在靠門邊的座椅上,姿態優雅而矜貴,一雙長腿伸得直直的。
車內外的明暗光線,交替描摹出他輪廓分明的俊美麵容。
那雙深紫色的深邃眼眸直直盯著阮小沫消失的方向,滿眼都是濃濃的占有欲。
半晌,他一手掌住車門,隨即也下了車,穩步進了醫院大門。
病房一如既往的乾淨明亮,隻是為了確保病人休息,淡藍色的窗簾被拉上,遮擋了不少刺眼的光線。
阮小沫從電梯裡衝出來,在醫院的走廊上快速地奔跑著。
她快步跑到母親病房門口,一下推開虛掩著的房門。
她看到張醫生正在裡麵,低著頭往病曆上寫著什麼,聽見她的動靜,轉過頭來看到她,朝她打了聲招呼。
母親則靜靜躺在病床上,雙目睜著,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媽媽!”阮小沫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走進去,站到病床旁朝母親喊道:“您……還好嗎?”
巫貞怡連眼珠子都沒有轉,隻是就那麼眼睜睜盯著病房裡的某一個點。
阮小沫剛才為了不刺激母親偽裝出來的鎮定神情,有些偽裝不下去了,她心頭發慌,連忙看向張醫生。
張醫生也看到了她和她母親的互動,歎了口氣,沒等她問,就主動解釋:“阮小姐,您母親從生理機能上,並未收到什麼傷害,一切也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隻是她從醒來就一直不說話,我想……這個應該是自身意識的緣故,不是身體上的問題。”
自身意識……
阮小沫低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心底泛起一陣難過。
今天的事,不管去不去,都會對母親造成傷害。
如果她一開始拒絕,以前她隻是替父親找借口撒謊安撫母親的借口,就會被揭穿,也會刺激母親的情緒。
而她不拒絕,就變成了今天這樣……
“媽媽……”阮小沫屈膝矮下身子,視線和病床上的母親齊平,她柔聲地道:“您不要想太多,有什麼事,等您身體好了,可以徹底出院了,我們再說,好嗎?”
巫貞怡依舊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連眼睫都沒有眨過。
就好像她母親的意識沉溺在某段記憶或意識裡,完全聽不到她這個女兒的聲音一樣。
阮小沫鼻尖酸澀,眼圈也發燙著,她低頭用力揉了揉眼眶,免得眼淚掉下來。
她聽到男人的腳步不緊不慢地接近了病房門口,回頭看了眼,從半開的門口,看到了身材頎長的男人。
他站在門口,隻是望了她一眼,就徑自推門進來,站在了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