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了……
昨天晚上,她甚至連“就當是為了我”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可他還是不肯。
現在想起來,阮小沫隻覺得自己昨晚大概真是困昏頭了。
橫靳烈風心頭上的,是他長達十幾年的心結。
說出這種話來,她是不自量力,也是自取其辱。
在他心底的天平上,她當然比不過。
阮小沫沮喪地悄聲歎了口氣,味同嚼蠟的麵包,被她又丟回了精致的瓷碟裡。
“你盤子裡的麵包,是營養師根據你這段時間來的身體情況,特意調配的材料……”
如同小提琴一樣悅耳動人的聲音,從對麵傳來,語氣依舊那麼強勢霸道,不容置喙:“阮小沫,吃完。”
靳烈風抬了抬手,旁邊的傭人立刻就眼明手快地給她重新換了一杯溫度適宜的牛奶,把原本那杯熱氣已經減弱的牛奶端了下去,以方便她用新鮮溫熱的牛奶配著麵包吃。
阮小沫毫無食欲地看了眼自己的餐盤,搖搖頭:“你自己吃好就行,我不餓的。”
“不餓也要吃!”靳烈風盯著她,不給她推脫的機會,“你的胃口我再清楚不過,早上就吃那麼兩口鳥食怎麼可能夠?你是想得胃病嗎?!”
阮小沫無奈:“靳烈風……你能不能不要總逼著我吃東西!”
明明他自己的身體健康他都不在乎了,為什麼還要在早餐吃了幾口這種小事情上管著她?!
“不能!”男人回答地乾脆利落,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不講道理:“你的身體屬於我,我不允許你折磨自己的身體!”
他以為這個女人該習慣了,畢竟他不止一次地跟她重複過對她身體的所有權。
她的身體健康數據,他比她自己都還要了解。
阮小沫扁了扁嘴,也許是因為昨天的事,也許是因為她現在就是吃不下、不想吃,還被他逼著非要吃的事情惹惱了。
本來平時也許她就聽話吃了,但現在她非常非常地不想聽話!
“我……”她張嘴,正要脫口而出“就是不吃”幾個字,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阮小姐,早。”
齊峰穿著一身黑西裝,神色有些焦急的樣子,見到她禮貌地招呼一聲之後,就轉頭朝靳烈風報告道:“少爺……夫人來了!”
阮小沫坐在椅子上,半轉過身子去看齊助理。
在聽到夫人兩個字的時候,她愣了愣,想起來齊峰說的,應該是靳烈風的母親。
她也這才想起那天夜裡,她躲在樓梯處,聽到的齊峰和朱莉的對話。
那時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靳烈風的母親,那位他們口中的夫人,應該還被封鎖了消息,暫時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那時朱莉才會想說請夫人過來,但被齊峰阻止。
那現在她來……難道是……知道了病毒的事了?!
阮小沫的眼睛微微睜大地望向自己對麵的男人。
靳烈風麵色一沉,扯過餐巾,擦拭了唇角幾下,冷聲道:“讓她在會客室等著,不許讓她和她的人過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而規律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從飯廳前的走廊上響了起來。
阮小沫朝那邊看去,看到朱莉低垂著腦袋,姿態恭敬地走在前麵引著路,隻是她臉上的神色,雖然似乎依舊板著,但眼底卻難得地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