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那就朝他開槍(1 / 2)

“那我也再等會兒。”她一字一句地道。

藥她看到了,一板藥裡隻剩下幾顆了,靳烈風在她來之前,已經吞了那麼多藥了。

這是已經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了。

她做不到明知道他接下來還要自我折磨,自己卻跑去蒙頭睡大覺。

她要留下來看著他。

如果……如果藥也不起作用,或者他真出了什麼狀況,她起碼也可以幫得上忙。

“有什麼好等的?”靳烈風不讚同地擰起眉頭,要讓她出去,“阮、小、沫,去睡覺!”

“我就是現在回床鋪上,也不可能安心睡著的,靳烈風,你彆趕我。”阮小沫的聲音不大,態度卻十分堅持。

靳烈風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眸,過了會兒,才冷嗤了聲,嫌棄地道:“要待在這兒可以,待會兒見了血彆叫得我耳朵疼!”

阮小沫點點頭,乖巧地坐在浴缸裡。

靳烈風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去拿針管,似乎心裡想了些什麼,在沉默了片刻後,才伸手去拿那些染著他的血的針管。

阮小沫能看到他觸碰到那東西的時候,胳膊上血管分明,在驀然繃緊的肌肉上,顯得尤其分明清楚。

靳烈風的手仿佛在抵抗身體本能一般地有些僵滯,但他還是猛地一抓,把一隻粗針尖的針管抓在了手裡。

額頭上不知道是水珠還是滲出的汗珠,沿著他筆挺的鼻尖往下滑。

握緊針管的手有些微微的不穩,像是他在儘力的控製著自己。

阮小沫有些擔心之前醫生說過的話,如果超出他精神承受的最高值的話,他就會……

靳烈風的薄唇抿成一線,用力地閉了閉眼,長睫毛覆在他的下眼瞼上,掩住他眼底的神色。

就像是他身體每一寸的力量,都在與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做著殊死的搏鬥似的。

靳烈風低下頭,輪廓深邃的側臉,被覆上一層陰影,看不清神情,隻能看到他下頷的線條繃得緊緊的,後牙槽咬緊,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弓弦。

他整個人就像是被籠罩在一層晦暗之中,對抗、掙紮。

阮小沫看著他抓著針管,看著他摸索到自己胳膊的位置,看著他完全沒有睜開眼,就揮手將針管朝自己的皮膚紮去——

她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看到他手裡的針尖紮破皮膚的角度歪斜,順著下去劃開一大條血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嘖!”

靳烈風沒有呼痛,睜開眼,隻是極其煩躁地將針管一丟,重重地把針管丟回那堆針管中間。

阮小沫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穿長袖的襯衫,又為什麼不肯伸手這隻手臂給醫生。

能夠伸手拿那個東西,就已經他現在所能做的底線了,更不要說,自己拿著針管紮自己,怎麼可能有準頭?

無數次的嘗試下來……那半條胳膊上的傷口,就是這麼來的吧。

既然靳烈風會跟心理醫生拿藥,當然是不怕被心理醫生那邊知道,所以他之所以把那隻胳膊包裹得嚴嚴實實,是不願被她看到……

阮小沫的視線落在他的胳膊上,那隻小臂上的皮膚,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她不知道這兩天晚上,靳烈風到底付出了多少,又是怎麼從一開始見到針管靠近就會發狂,變成現在這樣起碼可以拿起那東西了……

這期間的痛苦和掙紮,他都沒有告訴過她,隻是自己背著她獨自經受……

可照他這樣下去,就算他把自己的整隻手臂紮得體無完膚了,也可能還是做不到情緒穩定地接受針尖靠近的感覺。

阮小沫坐直了身子,探身去拿其他還未拆開的針管,道:“靳烈風,你讓我試試。”

她起碼不會像他那樣暴力地對待他自己的胳膊。

“阮小沫,你不許碰!”

在她碰到針管之前,靳烈風刹時沉下臉來,抓住了她伸過去的手。

阮小沫平靜的望著他,一字一字道:“靳烈風,我不想看著你把自己的手紮廢為止!”

“那就彆看!”他臉色沉鬱,語氣裡全是蠻不講理的霸道:“回床鋪上去,去睡你的覺!”

他本來就沒打算讓她看這一幕的……

他還做不到徹底控製好自己……

所以,他不能讓她來碰那些針管。

阮小沫盯著他的眼睛,沒有激烈地堅持,也沒有縮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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