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進去一步,阮小沫就感覺到那種叫人不寒而栗的視線,投注在她身上。
她抬頭,對上正坐在室內寬大的寶石座椅上的男人。
那雙深紫色的眸中的神色,叫她不自覺地想要奪路而逃。
可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逃了。
“阮小姐,請進。”保鏢在她身後催促著。
阮小沫深吸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
無路可退,她隻能前進。
靳烈風換了一身漆黑如子夜的西裝,白色的襯衫熨燙平整,黑色的絲帶在衣領前係成優雅的蝴蝶結,絲帶長長地垂下,末端墜著鉑金的裝飾,在陰暗的室內明亮而低調。
他修長的雙腿交疊,黑色的手工男士皮鞋乾淨光亮,足尖正朝著阮小沫過來的方向。
好幾個女人都穿戴著奇奇怪怪的衣服和頭箍,衣服僅以星星點點的絨毛遮住重點,固定在身上全靠的一條條細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繩子,而頭箍則是形狀各異的動物耳朵,有兔子,有貓耳朵等等。
這些女人就像是真正的寵物一樣,乖乖地坐在他腳邊,迷戀地望著他,就好像期待主人哪怕是能摸摸她們的動物一樣。
而米蓮娜,則穿著一身半透明的白色長紗,一直拖曳墜地,站在靳烈風的座椅後,嫵媚地俯下身替靳烈風按摩著肩膀,時不時靠在他耳邊神情引誘地說著什麼。
見她進來,米蓮娜眼底閃過一絲屬於勝利者的得意,顯然也是知道了接下來,阮小沫會麵對的,是什麼。
阮小沫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似乎是赤腳走在寒冬的冰湖上。
她不知道是不是下一步,就會踩到冰湖上沒有凍結實的薄薄冰層,一腳踏空,被窒息和寒徹入骨糾纏到死。
空氣裡是滿滿令人壓抑的氣氛。
靳烈風的視線,從她出現在門口的一刻,就牢牢地鎖在她的身上。
阮小沫身上隻是在沐浴後,換了一件款式簡單的白色睡裙,頭發被吹乾披散下來,柔軟的發垂在她臉頰旁,將她原本就小的臉襯得更小,顯得她整個人都無比的楚楚可憐。
她在害怕。
蒼白的臉色,和眼底遮掩不住的倉惶,都毫無遮掩地顯示出,她在害怕。
靳烈風握緊了手裡的造型古樸的銀質雕花酒杯,一抬手,一口烈酒徑自都灌了下去,視線卻還緊緊地鎖在她身上。
背叛他,和彆的男人幽會、翻雲覆雨。
隻要他一想到阮小沫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時的景象,就會覺得自己仿佛是心臟處的病毒還在,每時每刻,都在瘋狂地吞噬著他的血肉一般。
這個女人,他不可能原諒!
有多愛過她,現在就有多恨她!
她裝作那麼無辜的模樣,說著要適應他、接受他,卻實際上,已經不知道和墨家的那個廢物已經滾了多少次床單了!!!
想象著她對著另一個男人,是不是也是會笑得那麼燦爛好看?
她是不是也會給那個男人講無聊至極的冷笑話?
她是不是也會在床上臉紅著抗拒卻還是逐漸淪陷?
她是不是——
“咚!”
靳烈風臉色難看地把手裡的酒杯往地上狠狠地一致,銀質酒杯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在這處空曠的室內蕩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