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烈風,你怎麼了?又不殺我了嗎?”
她的發絲被海風揚起,臉頰上還沾著那個男人從胸口奔湧而出的血珠。
“為什麼隻有你可以這樣,什麼事都肆意妄為,你想怎樣就怎樣,綁架我,把我帶回帝宮的人是你,在明白了不是我設計你之後,還不肯放我走的人,也是你。”
阮小沫低頭,笑聲很快被酸楚的語調取代。
“一次又一次,你折磨我,囚禁我,讓你精挑細選出來的那些男人對我施暴,甚至差點把我拍賣給彆人。”
阮小沫抬起頭,定定盯著那個給她帶來無儘折磨和痛苦的男人。
“有時候,我倒寧願你能給我個痛快,而不需要我一直抱著希望等待。”
死亡,或者是其他的終結方式。
可靳烈風從不肯給她個痛快。
他總是留著她,折磨她、羞辱她、威脅她。
墨修澤說得對,她就是一隻囚鳥。
被關在靳烈風為她打造的精致牢籠裡,永遠不可能得到自由。
除非,她死。
除非,他死。
盯著女人蒼白的小臉,靳烈風的胸口猛烈地滯悶疼痛著。
“阮小沫,是你先背叛我的!”
他抓著她的手驟然用力,仿佛是一支鐵鉗,狠狠地鉗製住了她。
她背叛了自己!
他永遠不可能得到她的心,所以,就算是鎖住她的人也好。
他也要永永遠遠地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阮小沫恍惚了一下,才仿佛聽清楚他的話,點了點頭:“背叛?對,你認為我背叛了你。”
可是她沒有。
她是無辜的,墨修澤是無辜的。
隻是從瘋了的米蓮娜的身上,已經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我認為?阮小沫,你還想狡辯什麼?!”靳烈風低眸睇著她,眼神森寒。
阮小沫抿了抿唇,她的嘴唇乾澀,有些略微的起皮,更加顯得淒楚。
她還想狡辯什麼?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還有什麼必要狡辯什麼嗎?
靳烈風對她的感情是假的,對她的折磨和恨意是真的。
他想殺她是真的,墨修澤因她而死也是真的。
她還能有什麼能說的?
她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阮小沫搖了搖頭,語氣冷靜得讓人覺得異常:“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早就該結束了。
隻是她一直以來太過堅韌。
她以為自己是一株雜草,頑強而堅強,足夠熬過所有的痛苦和黑暗。
可是她錯了。
身在地獄,本來就不該期望天堂。
她醒悟了,也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以墨修澤的性命為代價的。
也許是她的語氣太過詭異,終於讓靳烈風發生了些許她從剛才的激動平靜下來後,又不對勁了。
他警戒地抓緊了她,眉心鎖得死緊,“阮小沫,你又要玩什麼花——”
一道血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然從阮小沫的脖子上灑出,隨著她忽然抬手的動作,血珠濺到了他的身上。
隨後,血珠灑在漆黑的大衣上,隻是一瞬間,就浸潤了進去,和黑色融為一體,看不出曾經濺上的痕跡。
阮小沫的手無力地垂下,夾在指縫中的一片鋒利的刀片,“噹”地一聲,掉落在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