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她怔愣地睜大了眼睛。
沒等她咬上去,一隻男人的小臂,就主動送到了她唇邊。
靳烈風麵色冷峻地盯著她,嗓音比神色更加森寒:“不是要泄憤嗎?這樣可以了嗎?阮小沫,你——”
阮小沫的怔愣隻是暫時的,不過一兩秒鐘而已。
就在他還沒有說完話的時候,阮小沫的眼底重新變得瘋狂而充滿的憎恨。
她毫不猶豫地又狠狠地在她剛才咬下牙印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犬齒的尖銳部分,深深地刺進男人的皮膚裡,血刹時就湧了出來了。
“少爺……”有護士驚詫地叫了出聲,想要拉開阮小沫。
靳烈風縮緊著眉頭,隻是盯緊了抓著他的胳膊狠狠咬著的女人:“不用!”
他倒要看看,她對他的恨意,到底到什麼程度,才會消失!
人的牙齒的傷害畢竟有限,阮小沫用儘全身的力氣咬著他的胳膊,雙眸發狠地瞪著那個她發了瘋也恨到骨子裡的男人。
她死也不肯鬆口,眼底的猩紅,卻漸漸變成了委屈的意味。
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發生這一切的人是她?
為什麼靳烈風選中的人是她?!
為什麼?
為什麼!!!
眼淚從她發紅的眼眶裡湧出,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打在靳烈風的手臂上,落在病床的床單上。
阮小沫的喉頭裡發出壓抑的嗚咽聲,仿佛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她恐懼,害怕,又憤怒。
所有的負麵情緒無法宣泄,所以情緒索性接管了理智,替她承受所有不能承受的痛苦。
她不能保護母親,所以把母親送出國,安排好後續的醫院和照顧的人。
她不能保護朋友,所以小美離開國內,她不舍,但也知道這對小美最好。
她不能保護墨修澤,所以在靳烈風對她開槍的時候,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從學生時代一直愛著她的男人,在她麵前心臟中槍、從郵輪的欄杆邊翻下去,葬身大海!
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她要來經曆這一切!!!
她不過是想要安穩的生活而已。
可這一點點要求,對她而言,在遇上靳烈風之後,也都是奢望。
她不過是想平平安安的生活,過自己的生活而已!
阮小沫抽噎得快要斷氣,可卻死活不肯鬆開口,依舊死死地咬著靳烈風的胳膊。
仿佛這樣,才能對得她受過的那些痛苦。
但安慰,卻永遠不夠。
沒有什麼能填得上一條鮮活的人命。
靳烈風盯著她的臉,沒有在說話,隻是任由她咬著自己。
胸口狠狠的痛著。
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的恨意,而是她眼底透露出來絕望、委屈和難過。
原來,他是真的把她逼到了極限了。
她所有的痛苦,不過來自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