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造型師要進來的一瞬間,她急壞了。
蹲下去撿東西肯定在自己手上,就算瞬間藏到背後,也是來不及的。
但凡她露出一點不自然,肯定都會引起造型師的懷疑,更會把這事告訴靳烈風。
所以她在緊要關頭,直接站了起來,然後悄悄往前跨出一步。
婚紗的裙擺是特意用裙撐撐起來的那種大裙擺,她往前跨一步,就剛好足夠遮住掉在地上的紙張了。
也幸虧她急中生智,沒有撿起來。
旁邊的蘇琪琪的臉色也不太好,剛才麵對造型師的時候,也是強顏歡笑。
現在見造型師走了,她還是不能放心,蹬蹬蹬地親自跑到門口看了一眼之後,才跟重莫點了點頭。
“走了,這裡就剩我們了!”
重莫這才趕緊蹲下身去,把那張紙從自己的裙擺下撿了起來。
房間裡因為要化妝的緣故,燈光很亮,充足的照明,足夠她看清楚紙張上的東西。
重莫在看清上麵的東西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如同石化了一樣,僵滯在那裡。
她手裡的,是一張略顯得稚嫩的男裝禮服設計稿。
無論是設計者的筆法、小習慣、小細節上,她都非常的熟悉。
包括那行小字,她更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她什麼時候畫過的男士禮服?!
重莫盯著畫,神色呆滯。
她不是一直都沒有設計過男裝,更沒有設計過男士禮服嗎?
還有!
還有這幅畫上的字:“送給未來的我和你,希望能在白色教堂裡看到你穿上這件禮服走向我。”
送給……誰?
什麼叫,送給未來的我和你?
我……是她自己,是重莫。
那“你”,又指的是誰?!
重莫盯著那幅設計稿上的模特,高挑的身材,雖然看不出具體是誰的模樣,但她卻似乎能從這幅設計稿中,感受到這個模特的樣子。
陽光的,溫潤的,是人群中引人注目的存在。
燕尾服的袖口處,有著一處似乎和這個款式格格不入的麥穗的滾邊繡花。
女生裙擺上的常見裝飾,怎麼會出現在男士禮服的袖口上。
重莫死死盯著那裡,視線幾乎要把這張薄薄的紙張戳穿了!
燕尾服。
女生裙擺上的滾邊裝飾。
破掉的袖口。
即將開始的表演。
小提琴。
這些詞突然憑空從腦子裡冒出來,就像是打開了上遊的水閘,滔滔的水流失去控製地往下遊奔騰而出,一瀉千裡。
“疼……”重莫的腦袋忽然鑽心地疼了起來,疼到幾乎讓她拿不住這張設計稿的地步,“頭好疼!”
為什麼頭會這麼疼?
還有袖口、小提琴、表演……這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這些詞會突然在她腦海裡出現?
為什麼她會不記得自己原來早就畫過這樣的設計稿,甚至還寫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