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烈風就像是阮小沫崩潰發瘋之後的模樣。
沒有自我意識,沒有疲倦,沒有食欲,沒有需要休息的感覺。
他瘋了一樣要找到阮小沫的屍體。
懸崖下地勢很陡,各種危險叢生。
但凡不注意,就會順著陡坡滾下,成為懸崖下的一具新鮮屍體。
“少爺,少爺您先回去休息會兒吧。”有下屬看不下去,向他勸道:“這裡有我們一直在找的。”
“對啊對啊,少爺您先回去吧。”
“我們會儘快找到的,您身體要緊啊!”
接連數日的沒有休息,讓靳烈風平時精致優雅的狀態絲毫不在。
他就像是一頭失了靈魂的野獸,一切的話都聽不進去,隻任憑本能行事。
“如果找不到她,那我死在懸崖下。”
他乾裂的薄唇隨著開口的動作,裂開一道道血口子,嗓音沙啞。
“也算是和她葬在一起了。”
所有的人都不敢再開口了。
少爺……這是有尋死的意思?
要是找到不到阮小姐的屍體,說不定他們少爺,是真的打算就這樣葬身在這懸崖下麵!
一群人更加賣力地瘋找起來。
又隔了幾天,靳烈風在懸崖下的陡坡上摔了下去。
腦袋狠狠地砸在一塊石頭上,多日沒有休息沒有進食的他,眩暈感襲擊了他。
但他隻抓著一條柔軟的白紗一角,死死不肯放手。
阮小沫的屍體,找到了。
就在那條白紗的附近。
她墜落懸崖的時候,大概是經過樹枝刮蹭,頭紗掉落在她屍體附近。
經過幾天的時間,她的屍體很難辨認身份。
但那身婚禮的禮服和配飾,毫無疑問,就是她沒錯。
頭部的槍傷,是致命傷。
接連幾天的陰天,終於在那之後,漸漸放晴。
清晨的陽光,從窗欞透了進來,灑在靠窗的床鋪上。
有鳥兒的叫聲,嘰嘰喳喳地停留在窗戶外的欄杆上。
這樣的清晨,是愜意的。
但也是能攪得人無法再睡下去的。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床鋪上的人終於慢慢睜開眼睛。
然後,她愣了愣。
再然後,她倏然坐了起來,速度快得像是電影的快放。
就在她一臉茫然地打量這個地方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一名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名麵容清俊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在看到她的瞬間,臉上浮現一個歡喜的笑意:“小沫,你醒了!”
阮小沫呆呆地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盯著朝她快步走來的男人,一臉震驚的模樣。
他……
他是墨修澤?!
他怎麼還活著?!
墨修澤……
墨修澤不是在一年前的郵輪上,就中槍墜海死亡了嗎?!
她現在,難道是在死後的世界?
不然的話,她朝著自己腦袋開槍,怎麼會還能活過來?!
就在阮小沫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已經來到了她的床鋪跟前,半蹲下來。
“怎麼了?一直不說話,像看鬼一樣看著我,我變醜了嗎?”
墨修澤笑了起來,陽光撒在他俊美的臉上,他就好像是在夢中一般,並不真實。
“不是……”她喃喃地條件反射開口,語氣還仿若在夢遊一般:“我這是……到了死後的世界了,還是在夢裡的?”
墨修澤伸手握住她的手,笑容如同陽光一樣真切而明朗。
“感覺到了嗎?”他溫柔地道:“我還活著,小沫,我們都沒有死,這不是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