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郵輪上的時候,那一槍,命中墨修澤心臟的那一槍,不是他開的嗎?
那個時候,不是靳烈風因為震怒於她的再次逃跑,所以要置她於死地的嗎?
阮小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出神地想著。
如果那個時候不是他,也就是說,她一直以為靳烈風對她隻有占有欲的想法,其實是錯的。
他如果沒有想過那樣傷害她,那就是她的心碎和痛苦,是因為她誤會了靳烈風。
可是,會不會是靳烈風在說謊?
不,他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根本沒必要說謊。
而且如果他今天是說謊,那對他來說,他完全可以答應她的三個條件,然後換取自己的安全。
既然不愛她,那生死攸關的時候,答應放棄她,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靳烈風寧願留在這裡,寧願陷在危機中,也不肯答應她的第三個條件!
阮小沫不自覺地咬了咬手指,眉頭擰成一團。
不管怎麼樣,靳烈風沒有答應她的條件,是她今天唯一的收獲。
至於郵輪上的事……
當時朝她開槍的,不是靳烈風,那也應該是他那邊的人,現在再去追究,也不見得能夠知道當初開槍的,到底是誰。
阮小沫放下手,往車窗外看去。
她現在應該做的,能夠做到,就是期待靳烈風能早一點認清現狀,能聽從她的條件。
雖然經過今天,阮小沫覺得,靳烈風肯服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墨修澤的折磨手段,可能是比不上帝宮裡刑房的那些工具和手段。
但她今天親眼見到了靳烈風在被電擊棍折磨過兩次之後,還有心思和餘力,騙她靠近他、吻她。
阮小沫摸到自己臉上的口罩。
貼近她嘴唇的部分,口罩還是濕的。
靳烈風喝水瓢裡的水的時候,弄得他自己嘴唇濕乎乎的,也把她的口罩沾濕了。
想到他突然襲擊她的時候,那樣強勢的侵襲和觸感,阮小沫不自覺地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燙。
她連忙扯下了口罩,將口罩甩在了地上。
濕潤的口罩表麵貼著嘴唇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
仿佛在不停地提醒著她,就在剛才,她和靳烈風隔著口罩接吻了。
她是要跟他從此兩不見的,不過是被他偷襲了一次,就心慌成這樣?
阮小沫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去看可憐巴巴地被扔在地上的口罩,努力地注視著車窗外的風景。
靳烈風渾身是傷,慘兮兮地被綁在那個除了一道門,再沒有出口的屋子裡。
他身上沒一處是好的,胸口也被電擊棍燙傷了皮膚……
被折磨成這樣,他也不肯同意她的條件,離開這裡麼?
阮小沫不知道他到底在堅持什麼,難道靳烈風真的覺得,隻要他堅持不放,她就會順從他,放下所有,和他在一起嗎?
如果是以前,她真的打算嘗試接受他,也確實越來越接受他的那段時間,也許真的有可能。
可是生死離合,她崩潰過、瘋過、“死了”,又活了,她的想法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簡單了。
有的事情,不那麼執著,會好很多。
墨修澤如果不執著於保護她,就不會替她中槍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