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在醫院,母親強行要讓醫生拿掉她的肚子裡的孩子,才過去不到幾天。
可是為什麼?
隻是為了讓她和靳烈風分手,母親就一定要用這樣激烈的手段嗎?
她肚子裡孩子的命也好,她母親自己的命也好,都隻是為了逼她和靳烈風分手嗎?
阮小沫走到母親的房門前,抬起手,卻遲遲敲不下去。
她心裡有很多的疑問,但她知道,那些疑問,都隻有一個,就是要她和靳烈風分手。
隻要分手了,所有的疑問,都會煙消雲散,所有的事情,也都會變得容易起來。
“咚咚咚!”她終於還是敲了下去。
門被從裡麵打開了,開門的是阮家的一個傭人,是母親回來之後,專門伺候母親的。
“大小姐回來了。”傭人看見是她,連忙跟裡麵躺在床上的母親報告著。
母親一語不發,頭發散亂地披著,臉朝著牆壁,沒有看向她。
沒有得到回應,傭人臉色微微尷尬。
“沒事,我單獨和她聊聊吧,你先去忙。”阮小沫朝裡麵看了眼,對傭人道。
傭人點點頭,回頭跟阮小沫的母親報備了一聲,就離開了。
阮小沫走進房間,反手關上門,走到母親的床前坐下。
阮小沫歎息一聲:“媽……您這又是何必呢?”
她的視線落在母親的手腕上,纖細的手腕被繃帶緊緊地包裹著,但依舊還有一點血絲滲出來,足以見得,割腕的時候,傷口有多深,血流得,該有多洶湧。
她心口一滯,難受的情緒湧了上來。
巫貞怡臉色蒼白,是失血過多後的模樣。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巫貞怡才緩緩開口,“你來做什麼?你不是不聽媽媽的話嗎?還在乎媽媽的死活?”
阮小沫聽著這話,拿著包的手幾乎要把包捏壞了。
“媽媽,我沒有不聽您的話……”
她想要解釋,可是巫貞怡根本不打算聽。
“沒有?我讓你跟那個不合適的男人離婚分手,你做了嗎?”
“……媽,這件事您答應過我一個月——”
“我讓你打掉孩子,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你聽了嗎?!”
巫貞怡有些激動起來,起身盯著她。
“小沫!我是你媽媽!我能害你嗎!你為什麼不肯聽媽媽的話?我這個媽媽,在你心裡,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重要過?是不是連那個你才戀愛了沒多久的男人都比不過?!”
聽到這樣無端的指責,阮小沫鼻尖有些發酸,委屈的情緒從心底漫開。
如果她不是把母親看得重要,她又何必孤零零一個人待在阮家,一直備受柳萋萋母女的欺負奚落,和父親的忽視?
她又何必為了能讓父親跟母親和好,一直努力學習,當一個乖孩子,甚至是一度放棄自己最愛的服裝設計,當一個非服裝公司公司的小職員?
她這麼多年家裡、醫院兩頭跑,還要顧及學業,這些事,幾乎掏空了她所有的精力。
“媽,您對我怎麼可能不重要?”阮小沫望向她的母親,“可是不管怎麼樣,您都不該做出這種事啊!您就算不想想我,難道不想想爸爸嗎?”
巫貞怡冷笑一聲:“你還知道讓我想想你爸爸?可孩子不孝順,我一個病秧子,又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