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傍晚的落日,已經爬下了山頭,隻留下被雲層遮蓋的月亮,留給大地無限的黑暗。
阮小沫感覺自己像是睡了很長很長的一場覺。
她覺得很累。
身體累,仿佛她跑了一場馬拉鬆,中間還不帶任何的休息。
嗓子累,她依稀覺得嗓子裡,似乎火辣辣地疼痛著。
她還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好像很累的樣子。
怎麼會……這麼累?
她是做了什麼很長很長的噩夢了嗎?
眨了眨眼,她醒了過來。
周圍晃來晃去的,是輕手輕腳照顧的傭人。
見她醒過來,那些傭人的臉上,似乎也沒有什麼往日的輕鬆和笑意,而是……慌張和不安。
“我……睡了多久了?”阮小沫托著自己的額頭,順手揉了揉,她感覺自己的嗓子很疼很疼,“我好像睡了很長時間。”
她的腦子很亂,完全喪失了時間感。
“您……少夫人您睡了、睡了一下午了。”傭人小心翼翼地道,很謹言慎行的樣子。
“一下午?”阮小沫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她怎麼會睡這麼久的,她平時也不會睡一下午的覺啊,她——
阮小沫揉著額頭的動作驀地停住了。
她就像是被瞬間凝固住了一樣,整個人如同木頭樁子一樣,呆在那裡。
周圍的傭人們,立刻都警惕起來,有人連忙偷偷的從房間門口溜出去,按計劃去通知少爺。
“我……平時下午,我都在帶靳煦的。”
阮小沫緩緩地出聲,好像才想起來,自己平時在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剛開始的時候,她腦子裡那麼亂,亂得她幾乎忘了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叫靳煦的寶寶了。
靳煦,她和靳烈風的孩子,取名為煦,是希望他性格溫暖和悅,不像他爸爸那樣脾氣暴躁,成天打打殺殺的。
對了,靳煦呢?
就算她睡了一下午,現在她醒了,傭人們一般都會主動把寶寶抱過來的啊。
“靳煦呢?”阮小沫抬起頭,看向周圍的傭人們,“我的孩子呢?你們誰去把靳煦抱過來吧。”
房間裡的傭人們,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敢說話。
阮小沫見他們這樣,一種莫名的煩躁感襲了上來。
“你們站著做什麼?都不肯去嗎?”阮小沫掀開被子,自己要下床,“那我自己去,靳煦在嬰兒房裡的吧,我去看看他!”
有傭人看不下去了,連忙上前阻攔她。
“少夫人!您、您不用過去了!”
阮小沫疑惑地抬頭看她,“什麼叫我不用過去?你們沒人動,那我就自己去嬰兒房啊!”
揮開傭人阻攔的手,阮小沫執意要去嬰兒房看孩子。
“少夫人!小少爺他、他……他已經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