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眨了眨眼,勾了一把垂落到臉龐,甚至有些擋眼睛的頭發,拿起桌上律師準備的鋼筆,開始簽字。
齊峰盯著她,裝在金絲邊眼鏡上的微型攝像頭,把她的一舉一動,發送到正在另一個地方的少爺的手機上。
她看上去,似乎一夜之間,又瘦了不少。
原本就消瘦的下巴,變得更加尖了,蒼白的臉頰,似乎連血色都沒有了。
黑色的加長型房車行駛在林蔭大道上,窗外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進車內,落在男人握持著手機的優美手型上。
一瞬不瞬盯著屏幕的男人,深紫色的眸子深邃,視線幾乎黏在那個蒼白瘦弱的女人臉上。
她昨晚……是一直沒有休息嗎?
女人的眼底,因為素顏的緣故,能夠看到清晰可見的青褐色陰影。
男人深深地皺起眉。
昨晚的傷害,是有必要的。
如果昨晚對她的衝擊力不夠大,就不能讓她死心,接受離婚。
阮小沫是一個多麼倔強的女人,他早就清楚地知道。
他不得不那麼做,到現在也不曾後悔。
房車行駛到打開的彆墅大門門口,大門的自動鐵門朝兩邊打開,迎接著房車的進入。
房車在歐式建築的彆墅跟前停了下來。
“少爺,地方到了。”門打開,保鏢站在門外,恭敬地道。
靳烈風最後看一眼屏幕上低頭專心簽字的女人,關閉了屏幕。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冰涼的寒意,將手機收進西裝外套的內袋裡,起身下了車。
“我母親,她在嗎?”他邁開長腿,一麵走向彆墅,一麵問道,“還是說,她在我來之前,已經心虛地躲了起來?”
保鏢正要回答,就聽到了前方連嗓音裡,都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氣質的女聲。
“安斯艾爾,你覺得我有任何理由避開你嗎?”
羅莎琳德帶著一眾仆傭,穿著華麗的長裙,挺直著背脊站在不遠處的前麵。
靳烈風停下腳步,深紫色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母親,臉上沒有一絲屬於母子之間的溫情。
“這當然要問您自己了。”他薄唇微微開啟,低沉的嗓音不快不慢,“母親,阮小沫和靳煦被綁架的那次,你的人,是不是已經去過靳煦被綁架的地方了?”
羅莎琳德臉色不變,高仰著下巴,冷靜地問答道:“對,我的人去了,所以呢?”
“你的人怎麼知道消息的?”
靳烈風個子高挑,哪怕是身後跟著一群人高馬大的保鏢,也顯得鶴立雞群。
一身漆黑如夜的筆挺西裝,將他完美的身材襯托得無可挑剔。
“嗬,這個需要問嗎?”羅莎琳德低頭看了看自己保養得宜的手,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的人進不去帝宮,但那天的公開峰會,我還安排不了人嗎?”
換而言之,那天的峰會裡,絕對是有羅莎琳德的人窺視,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把阮小沫和孩子一並被綁架的事,告知了她。
所以她才能更快地抵達孩子那邊的地點。
靳烈風麵無表情地盯著她,語氣裡,卻有著十足的攻擊性:“所以孩子在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