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走嗎?
她坐起身來,準備下床,唐瑾謙已經返身回來,看見她下床的動作,他眉心再次一擰,“不是告訴過你,你要少活動。”
他手裡提著一個醫藥箱,看樣子是從他房間跟著他一起走窗戶過來的,他蹲在她麵前將醫藥箱打開,一手握住她的腳心,一手給她上藥。
他手掌心溫熱正貼在她微涼的腳心上,那絲絲的暖意毫無間隔地傳過來,從四肢百骸一直彙聚到心裡,她不由得攥緊了手指,低垂著眉細細打量他。
從上而下望過去,最惹眼的就是他濃密而修長的睫毛,一根根如一把漂亮的羽毛扇,恰到好處地鑲嵌在他的眼睛上,這個角度看不清楚他的眸色,她不知道他眼裡會不會流露溫柔,又或者他的眼睛裡隻是一名醫生照顧病人時最普通的情感。
他光潔無瑕疵的手輕柔快速,總是輕易就能給人以安心,她的傷口分明是刺痛的,但他的觸碰,並沒有讓人感覺到疼痛,反而有點微微的癢,她忍不住縮了縮腳。
他正好放開了她。
“我讓玲姐給你準備了一雙鞋,你明天就穿那雙鞋上班。”
“我能不穿新鞋了嗎?”她今天這雙新鞋,把她的腳踝磨得夠嗆。
唐瑾謙收好醫藥箱,去洗漱室洗完手出來,“明天的鞋最適合目前的你。”
顯然,這件事情又沒有了商量的餘地。
秦晚夏好笑地望著唐瑾謙,他總是有這樣的魔力,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極少用那種強硬的態度去強迫誰,他卻總能在輕描淡寫之間,用一種溫和的語調,將霸道詮釋得無比完美。
這樣的他,不光讓人無法拒絕,還讓人連生氣都生不起來。
他扯過被子,幫她蓋好,依舊坐在她的床邊,他矜持正經的模樣,差點讓她忘記了昨晚他一閃而過的欲望。
“我給你安排了司機,他的號碼已經發到你手上,不想要我接送的時候,給他打電話,隨叫隨到。”
“我沒有不想給你打電話,我隻是以為你已經走了,我以為你聽到我跟小欖的對話,你……”她說著說著,覺得自己話有點多了,她抿起嘴角,不再說下去。
唐瑾謙居然當場就笑了。
他那無奈的笑容裡藏著寵溺,讓人看著格外的舒服。
秦晚夏眼眶卻是一熱,自從見過唐家人之後,唐瑾謙的臉上還是第一次浮現出笑容,她也好久沒有在他的眼睛裡,看到這種神采了。
他彎下腰,湊近了她,“原來你也知道我會生氣。”
“我知道,沒有人喜歡其他人在背後談論他,尤其是會暴露隱私的事情。”
唐瑾謙一定是以為她出賣了他的隱私,所以生氣了吧?
唐瑾謙盯了她良久,確定她說的都是心裡話之後,他特彆無奈地搖了搖頭,“那你怎麼就不知道我生氣的真正原因?”
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嗎?秦晚夏不解。
知道她不懂,唐瑾謙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記住,我生氣也好,吃醋也罷,我都不會把你丟在外麵不管,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給我打電話。”
秦晚夏心頭發暖,走了一路的委屈,終於煙消雲散,她微微笑起,“好。”
“不要隻知道答應,要做到。”唐瑾謙再次強調。
她用力點頭,就差像小學生那樣,舉手表明態度了。
夜裡的空調有點涼,她躺著他坐著的狀態也有點怪,她掀開被子的一角,學著他的樣子拍了拍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