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夏有些震驚,她忙道:“您的手術是他給您做的,手術很成功,您會很快康複的,他剛才還站在那裡看著您,現在去忙其他的事了,等他回來了,我讓他來看您。”
“好。”
唐英卓的聲音幾不可聞,但他慢慢鬆開了秦晚夏的手,像是放下了心。
秦晚夏見他沒有了再說話的意思,就跟護士道了聲辛苦,就退出了監護室,她總共沒有在監護室待上五分鐘。
她脫下隔離服,從中間房間走到外間來,就聽見有一個嚴厲的聲音在訓斥護士。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什麼人都讓進去?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去!”
“對不起,沈先生,是唐老先生要求讓她進去的,我們也……”
“唐老先生身體虛弱,他哪裡能多被打擾?以後就算是他要求,沒有我的允許,也不許誰隨便進去打擾他,聽見了嗎?”
沈德華黑著一張臉,厲聲訓斥護士的樣子,跟他平時和藹可親的模樣大相徑庭,秦晚夏乍一看,差點以為不是沈德華。
沈德華看見她,也沒有收斂起臉上的冷漠嚴厲,隻是輕輕在她臉上掃過,就跟沒有看到她一樣。
秦晚夏愣了一下。
以前在唐家,沈德華每次看見她都會點頭微笑打招呼的,有時候還會寒暄幾句,雖然沒有多熱情,但至少不是現在這種態度。
這一來,秦晚夏都不知道該不該跟他打招呼了。
她微微頷首表示禮貌後,準備從監護室的外間走出去,剛剛要經過沈德華身邊,沈德華突然道:“以後,不要隨便進去打擾他老人家休息。”
那語調,像是在跟陌生人說話。
秦晚夏怔了一怔。
她想起剛才沈德華對護士的訓斥,她解釋了一句,“是外公讓我進去的,下次我會注意。”
“最好不要有下次。”
她已經做了讓步,沈德華竟然說這種話。
她詫異地看向沈德華,“我並沒有打擾外公休息,隻跟外公說了一兩句話就出來了,您如果介意,我下次可以不進去,但如果外公要求見我,我還是會進去的。”
她知道,經常進出監護室對病人不好,但她並沒有經常出入,而且進去之前有經過嚴格的消毒,最重要的是,這是唐英卓要求見她。
唐英卓就算是危在旦夕,但他也有表達自己意願的權力吧?
秦晚夏覺得沈德華這不像是在保護唐英卓,倒有點像是在約束唐英卓,這一點讓她很不舒服。
沈德華鏡片後的小眼睛眯了一下,他冷笑道:“以前就常聽他老人家說起你不容易馴服,現在看來,還真是。”
馴服?
當她是野獸嗎?
秦晚夏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麵,沈德華突然就是這種態度,秦晚夏自問沒有得罪過他,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沈德華這樣怠慢她,就等於是怠慢唐瑾謙。
唐瑾謙在唐家本來就很尷尬,沈德華如果還是這種怠慢的態度,那唐瑾謙就更難做了。
想到這裡,秦晚夏對沈德華頓時沒有了一絲好感。
她也冷笑道:“我以前總聽外公說你溫順聽話,現在看來,是外公搞錯了,還是你在外公麵前一個樣,在其他人麵前是另一個樣啊?”
沈德華咻然變了臉色。
秦晚夏這話不僅回擊了他,還間接在罵他是兩麵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