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莫斯年的突然離開,也是被算計了,調虎離山。
林染掃了眼阿元身邊那幾個牛高馬大的黑衣保鏢,就算她說不,這夥人也會強行把她帶走。
她抽了張紙巾擦嘴,起身,很配合地跟著阿元上了車。
一上去,眼睛就被蒙上了。
有錢人就是事多,她也壓根沒打算費心思記路。
車開了足有半個小時才停下。
林染蒙眼的紗布依舊被揭開,她被人領著走進了一個房間,聞到了紫檀香的味道。她知道到地方了,自己抬手揭下黑紗。
莫庭生就坐在麵前的小葉紫檀木椅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怒容。
“林染,你搞什麼名堂?真以為我不敢動你是不是?!”
看來這地方是一間地下會所,位置隱蔽。
林染緩步走向莫庭生,在他憤怒警惕的目光下,拿起他手邊的茶壺和瓷杯,淡定自若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潤嗓子。
“莫老,你真把我當傻子耍是嗎?”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空瓷杯,杯口邊緣折射燈光,泛起清冷的寒芒,映落在她眼眸裡。
莫庭生麵色微變,警覺地問:“你什麼意思?”
瓷杯停在她指間,林染緩緩抬起眼皮,鋒芒銳利的眼神,刺向莫庭生:“代替我死的那個女人,我的孿生姐姐,你從哪兒找來的?”
她果然知道了。
莫庭生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嗬。你和那個女人一天都沒相處過,她對你來說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區彆?”莫庭生冷血得可怕,“林染,為了她跟我鬨翻……這筆買賣,不劃算。”
果然……
莫庭生這個老混蛋早就知道寧煙的身份。
她的血脈親情,在他口中,就跟垃圾一樣不值一提。
憤怒,怨恨和悲傷險些將她淹沒,林染渾身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居然硬生生捏碎了手裡的瓷杯,碎片紮進掌心,鮮血淋漓。
她猩紅著一雙眼,步步逼近:“我再問你一遍,她是不是你殺的?”
阿元攔在了她和莫庭生之間。
莫庭生皺了皺眉,他壓根沒把這女人放在眼裡,可她這副魚死網破的樣子,不得不讓他有所顧忌。
“是她自己找上門來求死的。”莫庭生現在還記得第一眼看見寧煙的樣子,皮膚慘白,清瘦無比,氣質陰冷得簡直不像是人,而是個遊魂孤鬼,他皺了皺眉,繼續說,“當時,她已經服了大量的依賴性毒藥,也活不過三個月了。她是自願來代替你死。”
送上門來的棋子,當然要利用起來。
林染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從莫斯年抽屜裡發現的那份關於寧煙資料,在腦海中一頁頁浮現。
資料上清楚地寫明了,寧煙是一年多以前來的S市,在那之前,她都在費城……
“莫庭生…”林染抬起血淋淋的手指著他,直呼其名,惡狠狠地咒罵,“你們莫家就他媽是一群冷血動物,活該斷子絕孫!”
且無論莫庭生所說是真是假。
哪怕是寧煙自己送上門,哪怕是!他又憑什麼心安理得地接受?讓她的孿生姐姐做她的替死鬼,隻為了瞞過莫斯年!
莫庭生被她最後那句斷子絕孫氣到了,臉色陰沉:“林染,你彆給臉不要臉!你搞清楚,協議不是我逼你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