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高維恭恭敬敬地喊了聲，“您回來了。”
“嗯。”莫斯年淡淡掀了下眼皮，看向他的醫藥箱，“來給老爺子看病？”
“哎，莫老說他最近有點睡不好，我來給他做套針灸。”這是實話，他的醫藥箱裡的確背了一套針灸包。
“莫先生，我就先告辭了。”
見莫斯年沒應聲，高維微微欠身後想離開。剛邁開步子，卻看見莫斯年從西褲兜裡慢條斯理地取出來一根小女孩用的發圈，果粉色的蝴蝶結上有小碎鑽點成的名字縮寫——GY。
高陽。
他的寶貝女兒，隻有四歲，這是他送她的生日禮物！
高維當場麵如死灰。
莫斯年把玩著手裡的發圈，不知想到什麼，嘴角挑起點淡淡的笑意：“我上次陪林染去做孕檢，醫生說她懷的應該是個女孩。我沒跟小女孩接觸過，不過徐清說，高醫生的女兒挺可愛的。”
他輕描淡寫的口吻激得高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果說他此時尚且心存一絲僥幸，那麼妻子的一通電話徹底粉碎了他最後一點幻想。
“高維，早過了放學的點了，可陽陽還沒回家！”妻子帶著哭腔的聲音無助又不安。
高維好半天才動了動有些麻木的嘴唇，說：“人在我這兒呢，別擔心。”
說完也不管妻子在那頭驚魂未定地數落，他直接掛了電話，看向莫斯年，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幽深的黑眸不冷不熱地看著他。
高維不得不認栽。
在絕對的強大麵前，他毫無還手的餘地。而且莫斯年明顯比莫庭生更狠更絕，他不會手下留情的，哪怕是個四歲的小姑娘，跟他作對的，沒有好下場。
他知道了，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了。
“莫先生我……”高維心一橫正打算什麼都交代了。
莫斯年卻隨手將那根發圈扔給她，嗓音淡淡地打斷他的坦白：“照顧好她，後麵的事，你隻需要配合。”他轉過身，人朝著南園方向走去，隻有清冷的聲音，毒蛇一樣往高維耳朵裡鑽，“林染如果在地牢裡出事，她受的苦，你女兒雙倍承擔。”
高維麵如死灰，腿一軟，癱倒在地。
莫斯年走進了南園，推開門，房間還殘留著上一任主人留下的痕跡。
他知道當初住在這兒的是林染。
隻是知道得太遲了些。
他走到浴室門口，頓住，想起那時候她躲在裡麵，狐假虎威飛揚跋扈的模樣，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他閉上眼睛，躺在她曾經躺過的床上。
耳邊猶有婚禮那天晚上，他要走的時候，她哭著求他的聲音。
“你別走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一定乖乖聽話，我不對你使小性子發脾氣。公司我也不要了，我還給你好不好？”
“你別走，你發過誓的莫斯年，你發過誓的……你不能騙我！”
她那麼絕望地說：“求求你，別再騙我了……”
可他還是走了。
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