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梟的房間是整個部落最講究的地方。
坦達手底下養的那些亡命徒睡帳篷,他自己和坦布住吊腳高樓,裡麵也很不講究。
唯獨雲梟這裡不同。
木雕的床,紋繡鎏金的屏風,甚至還有個書櫃……在最粗糙的地方,最大化的精致。連同他本人,由頭到腳都打理得一絲不苟。
所以說,這男人變態。
床頭櫃上的木花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監控顯示屏,林染隻瞟了一眼,心涼了半截。
屏幕裡監控的分明就是囚牢中的莫斯年。
他白襯衣上沾了血,不知道是誰的,正閉目躺在床上,一身清冷戾氣。
林染迅速移開眼不敢再看,怕被雲梟發現端倪。
雲梟似乎沒留意她的小動作,留意了,也並不在意。他手指搭上了一台傳真機。
在這種地方,老式的傳真機居然派上了用場。
“莫斯年結過婚,又離了,前妻叫林染。”雲梟俯下身,指尖挑起女人麵頰散落的碎發,強迫自己無視她臉上的紅腫,專注五官,他是真的惡心一切外表醜陋的東西,包括人。
好在,這女人五官很美,他眯了眯眼眸:“小紅花,林染的高清照很快就會發過來。五官細節瞳孔顏色相似的人不多,等我比對過,就算你不是她。我也不會放過。何況,你現在把自己搞成這樣,弄死了,我並不心疼。”
以為自己很聰敏?
把這張臉毀掉,在他這裡,不過是丟了最後的保命符。
殺個把女人而已,殺錯又如何?
人命在他這裡無比輕賤。
林染牙關在打顫,那雙清麗的眼眸深處透著冷光。
蟄伏的小野獸終於忍不住了嗎?
如今美豔的皮囊不再,她被壓在骨子裡的乖戾是雲梟唯一感興趣的了。
可惜,還是得死。
雲梟坐在沙發上,輕飄飄地開口:“跪著吧,我不習慣別人站得比我高。”
林染不動。
他低笑了一聲,緩緩起身:“我看你跪莫斯年倒是跪得很熟練嘛。”人走到她跟前,突然一腳狠狠踹向了她的膝蓋彎。
林染當場就被踹得跪了下去,腿像是被踹成了兩截,骨頭裡滲出來疼痛錐心撕肺。
雲梟這才滿意,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
林染始終低著頭,臣服的姿態,不知道為什麼,雲梟左右看著就是心裡不舒坦。
這女人骨頭硬。
哪怕跪著,他都覺得膈應。
但不急,等照片寄過來,用它再加上這啞巴……一定能撬開莫斯年的嘴。
她是不是林染不重要,他要讓莫斯年相信她就是!
這才是關鍵。
但照片沒傳過來,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