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起身走了。
林染擦了擦嘴,小飛還苦兮兮地站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飛,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小飛正色道:“這次行動,有軍方支持。最遲今天傍晚就能結束。”
“我知道了,謝謝。”
小飛往衛生間的方向瞥了眼,趁著宋歡還沒回來,向林染求助:“莫太太,你勸勸宋教官吧。總教官都已經讓我把徽章送來了,就表示他態度已經服軟了。他知道錯了,宋教官發發脾氣就算了,該回來了。”
而且宋歡從小就在基地訓練,離開基地她能去哪兒?
但這句話小飛沒敢說出口。
林染聽到這兒忍不住問:“他們到底怎麼了?”
小飛也不太明白,含混地道:“我隻知道宋教官想單槍匹馬地去救你,總教官不準,他們打了一架,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在房間打了一架,兩人就鬨掰了。總教官出來的時候臉黑得嚇人。”
林染看了眼正從衛生間出來的宋歡,清清冷冷的短發女人,利落乾脆。甚至強悍的不像個女人。
但在感情上麵,所有女人好像都一樣。
林染嘲弄地撩了撩唇角,不知道是笑宋歡,還是她自己。
這次圍剿行動規模很大,相對死傷人數也不會少。
軍方和基地總部都安排了人手去基地暫時落腳點,其中大部分是軍醫和護士,以便即使救治受傷的兄弟。
宋歡雖然和秦司廷鬨掰了,但她在基地待了這麼多年,裡麵不少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她之所以答應林染陪她一塊留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放心不下。
等到日落時分,宋歡和林染一塊跟著小飛回了基地。
宋歡開的車,又快又野,一路風馳電掣。
基地那邊已經變了光景。
門口的守衛已經換成了柬埔寨和美國軍方的人,小飛亮出證件,宋歡也不得不戴上了徽章。林染跟在他們身後走進去,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
戰爭殘忍無比。
不少缺胳膊斷腿的傷員被擔架抬著從她身旁匆匆掠過,空氣裡彌漫著腥濃的血腥味,這裡麵有些麵孔是她眼熟的。
幾天前,他們都還是生龍活虎,英姿勃發的少年郎……
宋歡眼圈隱隱泛紅,哪裡看得下去,早已經挽起袖子幫著照顧傷員。
林染隨手抓住一個醫生打扮的美國人,用英文問他:“請問莫先生在哪裡?”
…………
基地後麵的空地上,停著一架私人飛機。
駕駛艙的飛行員暫時離開了。
客艙內,隻有一個男人,襯衣血染,雙目微闔,刀削般英挺的麵容泛著蒼白。
莫斯年聽見身後艙門打開的聲音,隻以為是徐清和醫生進來了。
他沒回頭,扯開襯衣紐扣,一口磁性純正的英文淡淡道:“加大嗎啡的劑量陣痛,先處理傷口,再替我注射一點興奮劑,我還有事要辦。”
身後沒有人回答。
隻有腳步聲,很輕,輕得像羽毛落地,卻觸動了他某根神經。
莫斯年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睜開眼睛,回過頭,看清身後的人,原本清臒冷淡的麵容頓時染了暗色。
他微微皺眉:“誰讓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