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車子在道路上平緩的行駛著。
兩側風景快速向後退去,傅邢薄手握方向盤,側頭看了她一眼。
容音坐在副駕駛上,全程沉默的看著窗外,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又來了,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是這樣,好像他欠了她五百萬似的。
他最討厭她這副樣子。
傅邢薄心裡來了氣,索性也不搭理她,兩人一路沉默著向南城小鎮駛去。
快天黑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
傅邢薄已經提前讓秘書訂好了酒店,是南城小鎮最高檔的一家,他把車停在酒店門前,剛要下車,卻聽容音說:“我不想住這家。”
傅邢薄一路上憋得火氣頓時爆發:“你是小孩子嗎?挑挑揀揀的,這家已經是南城最好的了,你愛住不住。”
說完便下了車,“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直到他拿完東西,容音仍舊坐在車裡拒絕下來。
傅邢薄猛地拉開車門,說:“你到底想乾什麼?如果不想待了我們馬上回去,你以為我願意來這個破地方?”
容音抬頭看他,緩聲說:“我想去俗人小寨。”
傅邢薄愣住了。
俗人小寨是一家民宿,八年前他來南城小鎮的時候就是住在那裡。
他怔怔的看了她幾秒鐘,沒再說話,把東西扔進後座,開車掉頭向俗人小寨駛去。
幾分鐘後,一棟三層小樓出現在眼前,樓頂“俗人”兩個大字不斷閃爍,在漆黑的夜裡格外耀眼奪目。
下車後,傅邢薄靠在車門上,點燃一根煙眯著眼看她:“你怎麼知道這裡?”
容音拿東西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把東西拿出來,關上車門,說:“上一次來的時候我住在這裡。”
傅邢薄心底一沉,也就是說,八年前那個夜晚,他們曾住在同一個客棧。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容音,蹙眉問:“那天晚上……你也在?”
容音點頭,嗯了一聲。
傅邢薄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問點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音轉身向裡麵走去,開了兩間房之後,抱著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傅邢薄看著被扔在地上自己的東西,臉色黑了黑,拿起向房間走去。
暮色四合,夜幕徐徐降臨,風合著夜晚的寒涼迎麵吹來。
南城小鎮地處南邊,一條小河貫穿整個鎮子,房子大部分都是依照南方古鎮的樣式建造的,頗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的韻味。
鎮子最北邊有一片樹林,因此整個小鎮的空氣質量都還不錯,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月朗星稀,空氣宜人,十分靜謐。
這間客棧的窗台是露天的,容音靠在冰冷的窗台上望著遠處的群星,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