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邢薄大步上前,薑可柔躺在推車上,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把她往救護車上抬。
其中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問:“誰是家屬?”
仆人齊刷刷的看向傅邢薄。
護士的目光也落在傅邢薄身上,說:“家屬上車跟我們走。”
傅邢薄轉身上了救護車,車門“彭”的一聲關閉,在安靜的黑夜裡呼嘯著向前駛去。
傅邢薄雙手疊交,手臂壓在膝蓋上,麵色沉沉的看著薑可柔。
她雙眼緊閉,麵色蒼白,唇上更是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手腕上赫然露出一條血肉翻飛的疤痕,鮮血不斷噴湧而出。
整個人一片死寂,沒有半點生機。
護士用止血繃帶繃住她的手腕,簡單的幫她做了止血處理,回頭對傅邢薄說:“家屬過來幫忙。”
傅邢薄沉默了一瞬,上前用手壓住了她的傷口。
護士轉身去拿液體,紮在了薑可柔另一隻手背上。
手掌下,黏膩的鮮血好似有著滾燙的溫度,一寸一寸灼傷著他的肌膚,提醒著他,這是他欠下的債。
此值深夜,街道上車輛不多,暢通無阻之下,救護車很快便到了醫院。
十幾分鐘後,傅邢薄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在他身側,急救室的紅燈不斷閃爍,顯示著裡麵有一條生命正在死亡線上掙紮。
幾分鐘後,秘書小李也來了,她看了一眼搶救室的門,輕歎口氣,沉默的坐在一旁。
不一會,薑可柔的母親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她顯然出門走得急,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透著幾分剛睡醒的茫然,很明顯是被從睡夢中叫醒的。
“我女兒在哪?”一上來她就大聲嚷嚷著,“你們把我女兒弄到哪去了?”
小李忙起身說:“薑小姐還在搶救,您先彆急……”
小李的話還沒說完,薑母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叫嚷了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你們這群殺千刀的,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要是我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小李的臉色有點難看,她沒想到薑可柔的母親竟然這麼潑辣。
薑母不管不顧的坐在地上,拍著大腿一個勁的哭嚎:“我可憐的女兒啊,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啊,這輩子要遭這麼多罪,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叫媽怎麼活啊……”
安靜的醫院裡,薑母扯著嗓子哭嚎的聲音傳出很遠。
傅邢薄側頭看了她一眼,突然沉聲喝道:“住口!”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滿含陰冷,仿佛被猛獸盯上一般,讓薑母無端打了一個顫栗。
薑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不敢造次,張了張嘴,硬是把剩下的哭聲咽了回去。
薑母到底是不甘心,拍了拍褲腿站起來,抹了一把眼淚問:“我們家可柔到底怎麼了?”
傅邢薄淡淡道:“死不了。”
薑母不高興了,不悅的說:“傅總,我們家可柔等了你這麼多年,對你癡心一片,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傅邢薄瞥了她一眼,沉聲道:“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就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薑母張了張嘴,到底是不敢說話了,憤憤的白了他一眼,坐到一旁抹眼淚去了。